哪怕被扼住呼吸，他哥依然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中没有透露出丝毫想要悔过或者愧疚的意思。

一对上他的目光，祁凌云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铺天盖地的失望之后，是让人空虚的绝望。

祁凌云说话了，他问：“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眼底的水光终于凝成实质，落了一滴下来。

祁炫之捂着自己的脖子，根本没看他，他看向他身后的楚白。

见他没被掐死，楚白脸上露出明显的失望。

喉咙的痒痛让祁炫之再也克制不住，清咳了起来。

祁凌云已经看不到其他人，他盯着祁炫之，执着地问道：“为什么？我那么爱你，我那么相信你，我甚至愿意为你付出一切，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祁炫之咳够了，终于看着祁凌云，缓缓说道：“如果能让你心里好受一些的话，你把这看成一个教训吧。”

祁凌云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扬起了拳头，对准祁炫之的脸。

在祁炫之平静的目光下，他终究还是松开了拳头，他上前用力给祁炫之整理了一下被自己弄乱的衣领。

祁炫之觉得自己的衣领都要被他扯下来。他定定地与祁凌云对视上，听到他缓缓说道。

“哥，你知道吗？在我心里，你就像神明一样，无论你做什么，都永远正确，我永远相信你……哥，你曾是我的全世界。”

祁凌云的神情似乎是要哭出来，却斩钉截铁地看着祁炫之一字一顿地说道，“不、再、是、了。”

神明从此跌落了神坛。

祁炫之与他对视几眼，忽然笑起来，“那是你不了解我。现在，谁和谁是真爱？我和他吗？”

他承认他曾经是一个保护欲极强的哥哥，他想保护祁凌云免受所有人的伤害，更多的是让他免受来自不可控的自己带给他的伤害。

但如果他不能做一个完美哥哥，那他自然不需要有太多顾忌。

至于他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想必所有人心中都有答案。

楚白目送着祁炫之大笑着推着轮椅走远，根本没有再瞧自己一眼。楚白厌恶自己怎么会相信他所说的，会将他要过去。

祁炫之根本不想要他。他从始至终只有一个目的，报复他们。

楚白怯生生地看着祁凌云，有些怕他的怒火。

结果祁凌云看到他，却仿佛没有看到他一样，绕过他就往楼上走。楚白没敢跟上去。

第157章 他掐我

祁炫之并没有回房，他去了莲花池。

他把钟叔叫过来，问：“祁凌云现在在做什么？”

钟叔并不是很知道他们争吵的具体内容，只知道是因为楚白。

他早就料到了。

钟叔便去打探情况，然后汇报给祁炫之：“凌云在他的画室，撕他的画。”

祁炫之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他那些鬼画，早该撕了，撕得好。”

钟叔对此不予置评，“我去盯着。”

祁炫之顿了一下，说道：“你去阻止一下他吧。他那些画可花了他不少心血，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钟叔一脸难色：“我早就劝过了，他不听。”

祁炫之推着轮椅朝他走了几步，钟叔这才注意到到他脖子上的淤痕，说道：“先生，你的脖子？”

他大抵知道是谁掐的，叹了口气，“涂点药吧。”

“他掐我。”虽是陈述，祁炫之心里还泛起些委屈。

钟叔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他是了解祁凌云的，如果不是真的惹急了他，他怎么会去掐他哥？根本不可能。

祁炫之找去他的画室，在门口看着。

祁凌云没注意到他，撕得起劲，他不仅撕，还打砸踢。

不知道的，还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别撕了。”祁炫之一出声，就惹得祁凌云死死盯着他，如同被激怒的恶犬一般。

祁炫之被这目光盯得僵了一下，缓缓说道：“你有什么气，冲我来就是。撕几张画，算什么本事？”

祁凌云手中不知道到哪里拿了一个棍子，像打高尔夫一样，把地上的一卷画打飞出去，祁炫之推着轮椅紧急后退几步，才没有砸中他。

画卷落到地上摊开，是祁凌云画的那张人物画。

“哥，真打你了你又不高兴。”祁凌云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说道。

钟叔也是担心他们打起来，跟了过来，此时连忙劝道：“凌云，你可不能真动手打人，这个习惯不好。”

祁凌云第一次没有理会他。他看着祁炫之，倏地笑起来，“哥，你还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做了什么敢让钟叔知道吗？你敢吗？”

说着他看向钟叔，“钟叔，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你要是知道，就不会替他说话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