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自己不打算离开。

平常的一个周末，祁炫之回房时瞧见祁凌云用钥匙开了自己卧室的门，进去了。

祁炫之注视了会他房间里再次合上的门，沉吟一会，被推着轮椅回到自己房间，打了个电话。

没多久，他下楼，到客厅的位置坐着沉思。

……

楚白看到了祁凌云进来，一时也没有主动开口，只是看着他。

自从那次落水后，楚白整个人消沉下去。他也在等待一个判决。

祁凌云没有选择他，但也没有放弃他。

这让楚白仍旧怀有些许希望。

他整个人极为虚弱，也是因为这几天，他们竟然只给他送一次饭，就是下午那次。

当然是祁炫之吩咐的。他被推下水，越想越气，小小惩罚一下楚白，也没觉得自己有多过分。

如果不是因为祁凌云，他早就把楚白杀了。

祁凌云与他对视着，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神色冷淡。

他看到了楚白，还有他格外苍白的脸色。却已经没有心思问他怎么样。

他将手中紧握的机票递到他面前，“离开吧，离开这一切。”

楚白愣愣地看着他。过了一会，他伸手接过。他低头看到机票上的目的地，正是他第一次想要离开时的目的地。

——祁凌云竟然还记得吗？

这个结果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很多。就当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吧？忘掉这一切重新开始。

他还是不死心，问道：“和我一起走，好吗？我再也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给我一次弥补你的机会吧。”

所以，选择我好吗？

祁凌云摇了摇头，“你走吧。”

楚白看着他。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祁炫之如此肯定，在一切发生之后，祁凌云会选择他，而不是自己。

再次看到祁凌云，他忽然又有些明白了。

他对着祁凌云说道：“你知道，我爱过你。”

他苦笑一声，继续道：“但是，你没有爱过我，是吗？你爱的是……”

说时迟那时快，祁凌云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掐住他的脖子，非常用力。楚白被他掐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他听到祁凌云对他说道：“对不起，我不能让你说出来。”

因为窒息，楚白的一张脸被憋得通红，他的青筋都冒了出来。他恳求地看着祁凌云，乞求他能够放自己一马。

当他望进他的眼底，他那双黑眸中除了冷漠，竟然什么都没有，空洞得厉害。

楚白挣扎着，但也只是徒劳。

他想起自己接下来的话：祁凌云爱的只是爱情本身。

祁凌云骗了所有人。几乎连他自己都骗过了。

当祁炫之打破他所有关于爱情美好的幻想，祁凌云就再也继续不下去了。

但是，何至于因为他想说出来，就杀了他？

楚白忽然觉得他或许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祁凌云。

祁凌云从不会与他说过去，也几乎很少提及他自己。他只是按照他自己想象中的爱情扮演着完美男友的角色。

自己偏偏相信了。

祁凌云不是没有看到他。只是他爱的只有爱情本身。除此之外，除此之外……

楚白瞪大了眼睛，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祁凌云。也在同时，他失去了呼吸，他的表情被定格在那一瞬。

祁凌云将他轻轻放到地上。他俯下身子，合上了他死不瞑目的眼睛。

他将楚白紧紧捏着的机票夺了过来，他看了一会，撕碎丢弃在垃圾桶。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曾经想过放过楚白，放他离开，只因为他说了那句话才掐死了他。还是……他本来就没想放过他。

就如同于良，到底是因为他提到他哥，所以激怒了他，他才下定决心杀了他，还是……他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未曾动摇过分毫。

不会有人知道了。

他打电话找人过来清理尸体。

祁炫之在客厅等着，本来是在等他们下来，自己再冷嘲热讽两句。

结果只等到了楚白僵硬的尸体。

他看到楚白面目狰狞，显然死得并不安心，虽然他眼睛闭着，但那死状显然是在死后被合上的。

他脖子上的青紫掐痕，昭示着他的死因。

祁凌云明明可以把楚白交给别人处理，比如他，他绝对乐意……他都已经打电话让人准备在机场截他了。

可是祁凌云偏偏要自己动手，还是选择掐死。如果第一次对于良是意外，那么第二次还这么做，只能说他其实很享受这种乐趣。

想到这里，祁炫之脸色微微发白。

他更没想明白的是，祁凌云为什么会选择杀掉楚白。他不是最爱楚白了吗？

除掉威胁……他不过就是随口说说而已。没看到他最后都没说出来到底让他怎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