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攻了豪门大佬后(171)
很想他。
这句话在脑海中浮现的时候,霍矜年难以抑制地失神一瞬,而后自嘲地嗤笑出声,捂住了脸深深吸了口气。
明明才过去两天而已。
不知道过了多久,浅灰色的天空飘起小雪,在男人的头发和肩膀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白,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我说该治疗的日子你跑哪去了,原来是在这。”
容良在距离几米远的地方站定,眉梢微挑啧了一声道:“医院那边打电话找不到人,让我赶紧过来送温暖呢。”
虽然嘴上说得轻松,但其实他是从英国包机飞回来的。
就怕这人在经历了失恋的打击后,又马不停蹄地迎来母亲的忌日,受刺激太过一时想不开。
现在确定了这人的安危,容良又忍不住开始嘴贱,“你知道你现在看起来像什么吗?”
男人坐在墓碑前的大理石台阶上,穿着一丝不苟的纯黑色毛呢大衣搭配高定西装,胸口还别了朵凄风楚雨的小白花。
他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眼睑下是一抹疲倦的深青色,仔细观察还能看到眼睛里隐藏着的鲜红血丝,面无表情地盯着人时,简直比鬼更像鬼。
“——像死了老公的寡妇。”
霍矜年动作一顿,微微掀了眼皮看向他。
容良本来就是大着胆子在捋老虎须,浑身肌肉都处于紧绷状态,在注意到他的动向后立刻连滚带爬蹿出去十几米。
“喂,我是来给你做心理咨询的,刀下留人啊!”
一直等到确认无危险,他才重拾自信踱了过去,摆出了一幅知心大哥哥的架势。
“说说吧,发生什么事了,是你被甩了还是你甩了他?”
不久前还蜜里调油的,这么快就分手了,里面必有隐情。
霍矜年捏了下眉心,缓缓呼出一口气,三言两语说了前因后果,语罢又轻描淡写地道。
“本来就只相处了两三个月,算不上建立了什么深厚感情,长痛不如短痛。”
但容良一下就炸了。
“报恩,报恩怎么了?!”
他满脸不可思议地道:“古往今来的书生谁不想有只狐狸精来报恩啊,你这家伙很清高嘛,看不上来报恩的小崽子,觉得这份感情不纯粹了是吧?”
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没想到是这人又钻进了牛角尖。
容良苦口婆心地道:“什么两个月三个月的,感情的深度是用时间来衡量的吗?那我给你做这么久心理治疗,鞍前马后兢兢业业,你咋不爱上我呢?”
“才几个月你们就天雷勾动地火,完全是天生一对嘛,恩情爱情友情有什么关系?”
——甚至这样才稳固呢。
比起年轻人虚无缥缈的一见钟情,还是长远的责任感和负罪感更让人放心。
至少能够支持到完成治疗,好好地调养几年。
霍矜年无动于衷,只冷淡地看他一眼,“所以我就能心安理得让他和我一起接受舆论的审判?”
“被人说是卖屁股的鸡、鸭?杀人犯?经济犯?”
他可以不在乎外界对他的看法,却不得不在意那小孩会跟着他一起被污名化。
容良呵呵一声,悍不畏死地调侃道:“那别人还叫你活阎王呢,他和你在一起得了个阎王老公的名头,多气派啊。”
“所以我就能看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拿刀捅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或者被掉下来的吊灯砸死,被随便什么药毒死?”
霍矜年的声音分明很轻,却又几分带着近乎冷酷的残忍,“被车撞成一滩碎肉烂泥,或者眼睁睁看着我被撞成那样?”
他声音沙哑,“那是他爸爸的死法,我不能对他这么残忍。”
提到那场车祸,容良也敛了笑,沉声道:“你害怕了。”
“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你从来没害怕过,但现在你怕了。”
他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对姓霍的说出这句话,这人从来对自己的安危和性命毫不在意甚至漠视不理,居然也有害怕得寸步难行的时候。
“我为了复仇走到现在,早就得偿所愿,承受这些风险我心甘情愿,我早就写好了遗嘱,就算现在暴尸荒野我也不会有怨言。”
霍矜年起身,看着身后伫立的墓碑,伸手抹去了上面覆盖着的薄雪,掌心下墓碑的触感十年如一日,坚硬而冰冷。
“但他是来报恩的,他是来见我的,我不能害死他,害死一个本该有大好未来的孩子。”
那个人却是温暖的,柔软的,会笑会哭,会跑会跳,还会唱歌弹吉他。
他这么热烈地爱着这个世界,享受着当下的生活,甚至好不容易才向死而生,不能就这样变成一块冰冷的墓碑。
“这些可能性都是很小的,你自己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