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你的十八岁[电竞](139)
他不是害怕舞台, 更不怯战。那从指尖窜起的细微麻意和被紧紧攥住心肺的滞涩感…
是因为外面那些闪烁的白光,那些伸长的黑色话筒。
洗手间里的消毒水味和医院走廊里挥之不去的、象征着冰冷、绝望的气味重叠在一起。
眼前白光一闪,记忆像一头蛰伏的巨兽被彻底激活,汹涌地撞碎了他强行维持的冷静。
那是更刺眼、更密集的闪光灯。无数道白光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
混乱的人声尖锐地撞击着耳膜,内容模糊不清, 唯有“跳楼”、“抑郁症”、“是他妈”这几个词反复刺入耳中。
他推开家里的门,迎面撞上一片刺眼的闪光灯和鼎沸的喧嚣。
黑色的话筒冰冷地怼到脸上,密密麻麻地堆迭簇拥。
“能谈谈你母亲的情况吗?”
“听说她长期有精神问题?和你有关系吗?”
“作为儿子,你没察觉到她轻生的念头吗?!”
……
这些声音尖锐而混乱, 裹挟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兴奋。
那时他不过才刚上幼儿园, 亲生父亲不知所踪,只留他独自在家。
早熟的他僵在原地, 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耳中只剩一片巨大的嗡鸣。
母亲最后和他吃的那一顿饭,停尸间那被摔成支离破碎的形状, 所有残酷的画面被这刺目的闪光和恶毒的追问撕扯得更加鲜血淋漓。
世界在他面前旋转、扭曲,只有那些黑色的麦筒,构成了他视觉中心唯一清晰的存在。
自那以后, 密集的闪光灯,堆簇的麦克风,就成了潜意识里烙下的创伤图腾,他厌恶一切镜头。
“…操。”
一声短促、压抑到极致的低骂突然从许度紧抿的唇缝里挤了出来。撑着台面的双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着青白。
水龙头还哗哗流着,水声成了这逼仄空间唯一的背景音。那股消毒水的气味似乎更浓了些,死死地缠绕着他,让他胃里一阵翻搅。
江限没有催促,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一步远的地方,看着镜子里那个浑身散发着抗拒的身影。
他看不见许度帽檐下紧闭的双眼,也听不到他脑海里那些尖锐的、几乎要撕裂耳膜的喧嚣回响。
但他能看到。
他能看到那双撑在白色陶瓷台面上的手,指节绷得青白。他能看到许度微微弓起的、僵硬的背脊。
空气里弥漫的不仅仅是消毒水的气味,还有一种更沉重、更压抑的东西,一种近乎实质的痛苦和抗拒,正从那沉默的身影里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
江限无声地叹了口气。他上前一步,从旁边墙壁上的纸巾盒里抽了几张厚实的纸巾,递到许度面前。
许度的肩膀塌陷下去,仿佛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尽。
他伸手接过纸巾,胡乱地擦着脸和脖子上的水渍,动作带着点发泄的意味,皮肤在粗暴的摩擦下迅速泛红。
江限看着他这副难得外露的、带着少年人脾性的模样,反而觉得真实了些。
他没再递纸巾,而是往前又挪了小半步,只虚虚地、短暂地在他紧绷的肩背上揽了一下。
“辛苦了。”
许度低应一声:“走吧。”
——
备战室里,气氛比刚才更加凝重。
OBS的强大无需赘言,赛前媒体的渲染又给这份压力加码。
工作人员敲门进来:“选手入场准备,赛前环节马上开始。”
通道尽头,OBS的五人已经站在那里。
队长樊根身材高大,面容刚毅,眼神沉稳。姜江站在他身侧,看到VOR众人走来,主动和许度打了声招呼。
樊根向前迎了一步,手伸到江限面前 ,嘴角扯开一个弧度:“江队,手下留情啊。”
江限握住那只手,力道不轻不重,脸上虚情假意:“客气了,这话该我说才对。”
双方选手落座,现场观众爆发出兴奋的欢呼和尖叫。
隔音耳机隔绝了外界震耳欲聋的喧嚣。巨大的全息投影亮起,比赛进入禁英雄阶段。
OBS上来就将许度的乐芙兰和劫送到BAN位,最后一手将江限的盲僧锁上。
解说甲道:“OBS的Ban人很有针对性!前两手死按许度的刺客英雄池,妖姬和劫都没了!第三手直接Ban掉了江限的盲僧!”
VOR:
解说乙快速接话:“VOR这边Ban豹女继续限制樊根!Ban卡牌防姜江飞图!第三Ban发条,是不想让姜江拿到这个完美契合OBS体系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