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周骏声音拔高，又引来一些目光，他赶紧压低声音，“我靠！野哥你行动力可以啊！不对……班长你……你居然……”他看着陆砚，仿佛在看什么史前生物突然活了过来。

徐语萌拉了拉周骏的胳膊，示意他别那么大惊小怪，笑着对陆砚和沈野说：“挺好的，真的。野哥，班长，祝你们幸福。”她的祝福真诚而坦然。

陆砚对上徐语萌清澈的目光，微微颔首，低声道：“谢谢。”这是他能给出的最外露的回应了。

沈野则咧嘴一笑，揽住陆砚的肩膀，对徐语萌和周骏说：“谢了！也祝你们俩早日修成正果，别像某个怂包似的，还得靠别人推一把。”他意有所指地瞟了周骏一眼。

周骏立刻炸毛：“谁怂了！我那是……那是策略！”

几人在体育馆门口又笑闹了几句，直到预备铃响起，才各自散去回教室。周骏自然是屁颠屁颠地送徐语萌回她们班，一步三回头，脸上的傻笑就没停过。

回A班的路上，沈野依旧紧紧牵着陆砚的手。走廊里人来人往，不少同学都注意到了他们牵在一起的手，投来或惊讶、或好奇、或欣赏的目光。

陆砚能感觉到那些视线，身体有些僵硬，下意识地又想挣脱。沈野却只会握得更紧，侧头在他耳边低语，热气拂过耳廓：“怕什么？让他们看。我沈野喜欢的人，就得让全世界都知道。”

陆砚看了他一眼，但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认真和占有欲，心底那点不自在竟奇异地平复了些许。他微微收拢手指，回握住了沈野的手。

是啊，既然选择了开始，又何必在意他人眼光。

回到教室，自然又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尤其是当沈野极其自然地把陆砚送到座位，还顺手帮他理了理其实并不乱的衣领时，周围几个同学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陆砚强作镇定地坐下，拿出下节课的书本，耳根却一直红着。沈野则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回到自己座位，还冲着几个目瞪口呆的哥们儿得意地挑了挑眉。

一整天的课程，就在这种微妙而甜蜜的氛围中度过。沈野时不时就侧头看陆砚，有时是明目张胆的凝视，有时是偷偷摸摸的窥视。陆砚大部分时间都目不斜视，认真听课，但沈野总能捕捉到他偶尔瞟向自己时，那快速移开的目光和微微加速的翻书动作。

晚自习时，沈野传了张纸条过来，上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下面写着：

【砚哥，手还让牵吗？】

陆砚看着那张纸条，嘴角抽搐了一下，面无表情地在那颗爱心旁边打了个叉，然后把纸条团起来，精准地扔回了沈野桌上。

沈野也不恼，笑嘻嘻地把纸团展开，小心翼翼地抚平，夹进了自己的语文书里——这本他曾经深恶痛绝的书，此刻却成了收藏宝贝的地方。

放学铃声响起，同学们陆续离开。沈野照例磨蹭到最后，等陆砚检查完教室门窗。

两人并肩走在被路灯晕染成暖黄色的校园小径上，周围是喧闹着奔向校门的人群，他们却仿佛置身于一个独立的、安静的气泡里。

沈野的手悄悄滑下去，再次勾住了陆砚的手指。

这一次，陆砚没有躲闪，任由他牵着。

“陆砚。”沈野忽然开口，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

“没什么，”沈野转过头，看着他被灯光勾勒出柔和轮廓的侧脸，笑了起来，“就是觉得……你的名字真好听。”

陆砚怔了一下，侧目看向他。沈野的眼睛在路灯下亮晶晶的，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喜欢和笑意。

他微微偏过头，掩饰住嘴角上扬的弧度，低声道：“……白痴。”

沈野笑了笑。

“别总是骂我啊，你应该像我一样多说喜欢，多表达爱。”

“为什么？”沈野扭头看着陆砚，在等他回答。

“没有为什么。”

“那你就是不喜欢我了。”沈野边说边要把手抽走，

这次换陆砚死死攥着不撒手，“没有……”

“那你说喜欢我。”

“我……喜欢你。”

沈野发现陆砚这个人特别好玩，特别是让他说一些“喜欢”“爱”之类的，说完这个人就跟煮熟了一样，透着红。

好有意思……

“我喜欢你，陆砚。”

“嗯……”回应的人依然低着头。沈野回扣着两个人的手，掌心的温热互相传递，即使在这炎热的夏季，他们也不想分开。

喧嚣的青春尚未落幕，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写下最动人的开篇。未来或许还有风雨，有磨合，有不为人知的挑战，但此刻，紧握的双手和彼此眼中清晰映照的身影，足以照亮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