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软怕硬,傅少的黑月光+番外(218)
傅景深像是被雷击中一般,僵在原地。
他看向病床上依旧昏迷的顾惜,那苍白的脸色和手腕上的纱布,像是最残酷的审判,宣告着他所有极端手段的彻底失败。
他以为的占有,差点变成了彻底的失去。
这一次,他真切地触摸到了死亡的边缘,也触摸到了自己内心那名为“失去”的深渊。
病房内,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射进来,落在顾惜没有血色的脸上,也落在傅景深布满血丝、写满痛苦与挣扎的眼中。
第155章 你醒了我放你走
顾惜已经在病床上躺了整整四天。
他像是陷入了一场不愿醒来的长梦,脸色几乎与身下的白床单融为一体,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一动不动。
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床边监护仪器上规律跳动的数字与曲线,证明生命还在这具单薄身体里流淌。
左手腕上缠绕的厚厚纱布,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那场惨烈的决绝。
傅景深就守在那里。
四天,九十六个小时,他几乎没有离开过这间病房半步。
公司的事务全部推给了副总和远程会议,外界的纷扰被他彻底屏蔽。
他像是磐石,又像是幽灵,固执着、沉默地守在顾惜的床前。
袖口随意地挽起,露出了精壮的小臂。他的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下是浓重的阴影。
他不再是从前那个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傅景深。他只是一个守着昏迷爱人、害怕失去的普通男人。
“顾惜…”他低声唤着,声音因为连日缺少休息而沙哑不堪。他拿起温热的湿毛巾,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顾惜没有受伤的右手,指缝,手背,每一寸皮肤都仔细清理。
曾经用来签署亿万合同、翻云覆雨,此刻却只是笨拙而专注地进行着最基础的护理。
“今天天气很好,外面有太阳。”他一边擦拭,一边低声说着,像是寻常的聊天,尽管得不到任何回应,“你以前…最喜欢晒太阳了,总说地下室里冷…”
男人闭了闭眼,将那股翻涌的情绪强行压下,继续手上的动作。
擦完手他又换了一盆水,试了试水温,开始为顾惜擦拭脸颊和脖颈。偶尔划过顾惜冰凉的皮肤,那微弱的生命力让他心慌。
“陈伯熬了参汤,一直温着,就等你醒来喝一点。”他絮絮地说着,声音低沉而缓慢,“你瘦了太多,得好好补补…”
病房里大部分时间都是寂静的,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在低回。
“傅添那边…彻底解决了。他不会再有机会打扰我们。”他汇报着,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还有…刘家那边,我也明确拒绝了。以后…不会再有什么联姻的消息来烦你。”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顾惜毫无反应的睡颜上,像是在观察他是否听到了这个“好消息”。
当然,没有回应。
夜深人静时,病房里只留了一盏昏暗的灯。
傅景深依旧坐在那把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交握抵着额头。
“顾惜…”他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带着一丝颤抖,“我知道…你恨我。”
他抬头望向床上那安静的身影,眼中充满了红血丝和深情。
“恨我关着你,恨我逼你,恨我…用那种方式对你。”他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伸出手,指尖悬在顾惜裹着纱布的手腕上方,想要触碰,却又像被烫到一样缩回。
“可是…我真的…不能没有你。”这句话,几乎是从他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他全部的骄傲和固执,也带着他从未向任何人展露过的脆弱,“从很久很久以前…就不能了。”
那些尘封的、不为人知的过往,在他脑海中翻涌。
初中时那道追逐着篮球场的、炽热又自卑的目光;无数次躲在角落里的窥视;笔记本上写满了又狠狠划掉的“他”字…那份扭曲初生、尚未被仇恨完全污染的迷恋,在此刻,剥离了疯狂的外衣,露出了最原始、最笨拙、也最真实的底色。
他只是…太想拥有那道光了。
用错了方式,走错了路,最终差点亲手将光熄灭。
“我错了…”他低下头,将脸埋进掌心,肩膀耸动,压抑着巨大的情绪,“顾惜…我错了…”
病房里回荡着他压抑的受伤低语。
不知过了多久,他重新抬起头,脸上带着未干的痕迹。他下定决心,用一种带着巨大牺牲和近乎祈求的语气,对着昏迷的顾惜,一字一句地,许下承诺:
“你醒了…好不好?”
他的声音哽咽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才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