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人捡到阴湿病娇后(135)
祁南山沉默片刻,才缓缓道:“别忘了,他是你的父亲。”
“父亲?”江砚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蔑的冷嗤,仿佛听到了世上最荒谬的笑话。
他强压恨意,重新靠回沙发切入现实,“说吧,你来这的目的,听说您那位‘好儿子’,最近逼宫逼得很紧?”
“他不是我儿子,”祁南山眉头深深蹙起,透着些许失败,“终究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抬起眼,目光沉沉地落在江砚脸上,那眼神复杂难辨,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带着一种英雄迟暮的苍凉:
“孩子……我老了。”
*
深夜。
睡梦中,江屿年无意识翻了个身,习惯性地向身侧摸索,指尖却触到一片冰凉。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卧室里一片昏暗,只剩窗帘缝隙透进一点惨淡的月光。身侧的位置空荡荡的,温度散尽,显然走了不止一会。
嗯?又去哪了?
身边的人不翼而飞,江屿年睡意瞬间消散了大半。他拨通江砚的号码。等待的时候格外漫长,电话响了很久,久到他以为没人接时,通了。
“喂?”江砚声音传来,听不见一点杂音。
“你去哪了?”江屿年声音带着没睡醒的软糯与紧张。
电话那头停顿几秒,才传来平静无波的声音,他说周述喝多了,可能吵架了,他去看看。
江屿年揉揉眼睛,嘀咕一句怎么又吵架了。他心里稍微松了松,软着声叮嘱:“那你早点回来,路上小心。”
江砚应了一声,听起来有些心不在焉,随即电话被利落挂断。
“嘟……”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江屿年握着手机愣了几秒。
没有江砚在身边,床都变大了不少,他下意识地挪到江砚睡过的地方,将脸埋进枕头里,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带着令人安心的魔力,渐渐地,困意重新袭来……
清晨,江屿年被微光唤醒,伸手捞人再次落空。他里猛地一沉,几乎是弹坐起来。
江砚整晚都没回吗?
失落不安萦绕在心头,直到看到餐桌上摆放整齐的牛奶温、煎蛋和奶黄包,那颗悬着的心才缓缓落回原处。
手机里停着一条未读信息:
【阿砚:早餐在桌上,记得吃。我先去学校了,这几天兼职有点忙,会很晚回,不用等我,乖。】
江屿年看着这条近乎公式化的消息,心里微微不舒服,倒也没打扰他,乖乖坐餐桌前吃起了早餐。
去教学楼的路上,寒风卷着枯叶,簌簌地响。江屿年裹紧了围巾,听见前面几个同学正压低声音议论着什么,语气里充满了惊讶和鄙夷。
“听说了吗?章皓那家伙,居然回来上学了!”
“不是吧?他还有脸回来?处分期满了?”
“啧,真是祸害遗千年。这种人渣,学校怎么还收……”
江屿年默默听着,心头掠过一丝波澜,很快又归于平静。只要章皓安分守己,他也不想再多生事端。
教室里暖气开得很足,驱散了外面的寒意。江屿年刚坐下,就发现后排的几个男生在课桌下偷偷摸摸地织着什么,毛线来回穿梭,动作稍显笨拙,一看就是半路出家。
今年的冬天比以往来得都早,也更冷,应该都是在给对象织围巾。
旁边的郝梦正托着腮,百无聊赖地看着后排一个男生跟一团毛线较劲,忍不住“噗嗤”一声,转头对江屿年吐槽:“瞧瞧,巧了不是?我们宿舍那几个姐妹,最近也跟中了邪似的,天天熬夜给男朋友织围巾织手套。就我一个孤家寡人,唉,看来今年冬天只能靠本小姐一身正气硬扛了。”
江屿年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温声道:“你也可以找个男朋友,让他给你织。”
郝梦立刻摆手,一脸敬谢不敏:“得了吧,男人?哼!只会影响我搞钱的速度!还是毛爷爷最可靠。”她说着,又瞥了一眼后排,“不过说真的,看他们那笨手笨脚的样子,还挺有意思的。”
教授讲完课还剩些时间,留给同学们自习。江屿年看着后排那些认真的男生,心里蠢蠢欲动。入冬以来,江砚除了副旧手套,连条围巾也没有,还总把手套套在他手上。
情侣之间互相送点小礼物,再正常不过。这应该也是增进感情的一种方式吧?
十分钟后,郝梦瞥见他手机的商品页面,带着促狭笑意调侃:“江砚那小子命真好。”
江屿年微微脸红,把屏幕按灭,有种被抓包的窘迫。郝梦嘿嘿一笑,也不再逗他,只是感叹一句单身狗羡慕不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