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人捡到阴湿病娇后(148)
江屿年沉默地推开他,起身往卫生间走。他需要一点空间,一点喘息的机会。
江砚不比他减少半分敏感,眼巴巴地跟了上去,像被遗弃的小狗,变得不正常不理智,在他关门的那一刻抵住门缝,门板重重磕在了他手上。
江屿年吓坏了,看到上面迅速生起一片红,几乎是本能捧了起来,声音都变了调,“你……你故意的。”
“是,我是故意的,”江砚扯着嘴角,眼神晦暗,“不然哥怎么会心疼?”
江屿年看怪物一样看他,无法理解这种自残式的逻辑。他松开手,强迫自己硬起心肠,不要掉入他的陷阱。江砚却反受握住他,看着这张写满抗拒的脸上,还是不可抑制地泄露出担忧,便也不觉得疼了。
“哥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江屿年想抽手,但徒劳无功,江砚逼近一步,近乎乞求地看着他,“哥不是说我是你最重要的人吗?不是说……会原谅我吗?”
江屿年被迫迎上他的目光,对着这张与记忆中如出一辙的脸,才发现这才是最真实的他。会不择手段,会装可怜,用自己的软肋威胁他。
他是说过,但那些话是对“阿砚”说的,不是眼前这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恶魔。
“我知道哥只是在生我的气,”江砚哄他抱他,抓他的手往自己脸上送,语气甚至带上一丝诡异的兴奋,“哥要是不解气就打我,好不好?来,往这打,打重点……”
这简直是疯了,江屿年忍无可忍地推开他,“够了!除了这些,你还会做什么?”
江砚眼神暗了暗,“我只是想让哥消气。”
真要他不生气就不会那么做了。
江屿年只觉得虚伪,“你只是想哄我,你根本就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做错了。”
江砚沉默了。
他说的没错。
以他对江屿年的了解,他哥耳根子软,心更软。自己只要撒撒娇,装装可怜,掉几滴眼泪,就能轻易哄得他答应任何要求。有时候被欺负得狠了,他哥也舍不得对他说重话,只敢红着眼圈,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软软地瞪他,非但起不到威慑的作用,反而激起他体内的恶劣因子,引来更过分的“欺负”,直到受不住,开始哭着求饶,求他放过自己。事后再迟来的后悔,生闷气,却没拒绝他的安抚,转眼就将委屈抛之脑后。
他爱死了他哥这副模样,又乖又软,把他的魂都勾没了。只想把他揉碎了,彻底融进自己的骨血,让他从身到心都完完全全属于自己,没了他就不能活。
可他又怕,怕弄过了,他哥就不让碰了。只能把那些更阴暗的想法压抑在心里,慢慢学着像正常人一样去克制,去尊重。只可惜,没等他真正学会,现实又将他打回了原型。
真是可笑至极。
以前他最痛恨的,就是那个一意孤行,强娶他妈,又把她逼疯关起来的男人。可现在,他也成了这样的人。真是讽刺,不愧是流着同样的血。但打心底里,他是排斥的,排斥与他混为一谈。他固执地认为自己和那个男人是不同的,他妈从来没爱过他,但他哥不一样,他哥这么爱他,离不开他,怎么能一样呢。
江砚笃定,他哥只是在赌气,在闹别扭。自己骗了他,一时接受不了应该的,他心这么软,要不了多久还是会原谅他的。而在这之前,他应该由着他闹腾,让他把心里的委屈和愤怒发泄出来。
最后的结果依旧不了了之。江砚陪了他一会,便不得不离开去处理事情。临走前,他把江屿年的书包带了过来,里面装着课本,还细心准备了一个崭新的游戏机,叮嘱他:“无聊的时候可以看看书,或者玩玩这个,我晚上过来陪你。”
他希望自己不在的时候,他哥能看着这些东西,想起他,对他的怨恨少一点。
江砚一走,世界又安静下来。江屿年独自呆坐了会,既没有心思看书,也对游戏机提不起兴趣。他走到门边,不死心地研究起这个的智能锁,尝试了各种他能想到的方法,无一不失败。最后气急败坏地对着门板又拍又喊,“有人吗?开开门啊!”
回应他的只有一片静默。
叫累了,他揉揉拍红的手腕,心中惴惴,希望不会肿起来,若是被江砚发现,他想离开就更难了。
最终,他颓然地坐回书桌前,强迫自己翻开课本看了起来。他是适应能力很强的人,不可能由着自己放纵下去。在此之前,他起身关掉了空调。一是怕浪费电费,这笔钱他负担不起;二是觉得冷一点,或许能让自己混乱的头脑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