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人捡到阴湿病娇后(230)
江屿年没好意思告诉他,早上那次见面他紧张得头都抬不起来, 出门都差点同手同脚。他腼腆地低下头, 重新理了理本就十分平整的衣摆,试图缓解内心的局促。
“别怕, ”江砚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声音沉稳有力:“一切有我。”
这句话像是一颗定心丸。江屿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不安,轻轻点了点头。
管家打开书房门,祁南山正靠在那张宽大的红木椅上闭目养神, 听到动静,缓缓睁开那双浑浊的眼眸。看到他们牵着手进来, 他眼中并无意外,“什么事?”
江砚没有多余的话, 将那张支票拍在桌上。动作不算重, 但那轻飘飘的纸张被摁在红木上,分量却异常重。
祁南山淡淡扫过支票上的笔迹, 抬眼看向江砚,沉声道:“这是何意?”
江砚没有解释,姿态已经表明了一切,用钱来打发他认定的人, 这套在他那根本行不通。
祁南山的视线越过他,落在他身后微微低着头的人身上,目光比看自己孙子时柔和了少许:“你是个乖孩子,你来说。”
江屿年低垂的眼睫颜动了几下,内心挣扎片刻,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抬起头,迎上祁南山审视的目光,“祁董事长,抱歉,这个……我不能收。”
祁南山端起手边的茶杯,慢悠悠地呷了一口,眉眼间平淡无波,“他给你的,你收,爷爷给的,就不能收?”
这话里的意味让江屿年微微愣住,他品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含义。他下意识侧头看向江砚,对方眼神平静,没有任何提示,却让他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他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这跟他想象的画面完全不同,“不是的,我……”
祁南山似乎也并不执着于他的回答,放下茶杯,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江砚伸手将江屿年往自己身后带了带,以一种保护的姿态上前半步,接过话头。
“今天来,是想正式告诉您,我们要结婚了。”
有过自己儿子的前车之鉴,祁南山脸上皱纹更深了些,他缓缓道:“婚姻不是儿戏。”
江砚自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但他不是那个男人,他和他哥也不会重蹈覆辙。
眉宇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我没开玩笑。”
祁南山沉默片刻,“确定了吗?”
江砚:“嗯。”
祁南山要的不是他的答案,目光再次转向被江砚半护在身后的人,带着无声的询问。
江屿年不自觉地挺直了背脊,在老人深沉的注视下,认真而郑重地点了点头,比刚才更坚定了几分,“确定。”
祁南山没说同意,也没给予祝福,只是漠然地挥了挥手,语调中透着一丝疲惫:“我老了……出去吧。”
倒底是他老了,年轻人的事,他管不了了。
整个过程不过十分钟,没有预想中的质疑、也没有冲突和争吵,平静得近乎诡异。江屿年被江砚牵着走出书房时,脑袋还有些发懵,觉得很不真实。
这跟他预想中的完全不同。
竟然就这么……出来了?
管家随后跟了出来,轻轻合上书房门,将那张支票再次递到江屿年面前,语气恭敬:“这是董事长给二位的新婚贺礼。”
新婚贺礼?
这………算是同意了?
捏着那张写着惊人数字的支票,江屿年指尖微微发颤,直到此刻仍有些不敢相信,像是在做梦。
江砚低头看他,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低声问:“这下,相信我了?”
江屿年呆呆地用支票捂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清澈中带着茫然的眼,对着江砚,羞涩点了点头。
江砚看着他这副懵懂又乖巧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泛红的耳垂,眼里满是藏不住的喜悦:“哥要和我结婚了。”
江屿年愣愣地点了下头。
江砚挑眉:“不高兴?”
他又赶紧摇摇头,人机似的。
不是不高兴,只是这一切来得太快,像做梦一样,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忘了该如何表达情绪。
江砚被他这木讷的反应逗笑,心里涨满了柔情,他说他很高兴,高兴得想现在就带哥去领证。
领证吗……?
虽然他们之间已经没有阻碍,但领证……两个男人真的可以吗?况且他们还在上学。他对同性的认知还停留在很模糊的阶段,以为只要两厢情愿,口头上确定就算成了,并没有想过更多现实层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