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人捡到阴湿病娇后(87)
虽然但是……他抬头望了望墨染的夜空,凉气无声地包裹皮肤,干冷得直往肺里钻。
他看向路元白,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疑问:这么冷的天,认真的吗?
“不觉得很有意思?”路元白已经利落地跨上车座,车身微微下沉。
他拿起另一个头盔递过来,发出邀请:“试试?”
表情还是一派的温和,眼睛在幽暗的光线下十分亮眼。这份笃定,让他确信江屿年不会拒绝。
江屿年盯着那顶头盔,又见他眼里的光亮,不自觉被这样与众不同的学长吸引。他接过头盔,有点笨拙地调整带子,学着路元白的样子跨上后座。座位比想象中窄,贴着他的背才能容下,皮革很凉。
他第一次坐,显得很生疏,手不知道往哪放。
“抓紧。”
路元白的声音从头盔里传来,有点闷,却清晰。他侧头示意自己的腰,江屿年犹豫了一瞬,慢慢伸出手臂,虚虚抓住他腰间的衣服。路元白没说什么,确认坐好后发动了机车。
突然的加速让江屿年不住往前倾,本能地抱紧对方劲瘦有力的腰。路元白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力度,轻轻勾了勾唇。
冷风立刻从四面八方涌来,扑打在头盔上,发出呼呼的声响。江屿年整个人贴紧了路元白的后背,生怕自己被吹走。路元白开得确实不快,稳稳地压着路,偶尔过弯,倾斜的角度也恰到好处。江屿年起初还绷着的身体,渐渐地松弛下来。他闭上眼睛,风声在耳边呼啸,像一层厚厚的,流动的屏障,把其他一切都隔绝在外。
心慢慢静了下来。
“一路向前的感觉。”路元白忽然开口,“你会喜欢的。”
江屿年能感受到自己平稳有力的心跳,他确实很喜欢。
一路向前,只有引擎的低鸣和风声作伴,世界被甩在身后,脑子里那些凝滞的东西,似乎也被吹散在无边的夜色里。
不知过了多久,机车开始爬坡,引擎声变得低沉有力。路元白把车停在一处低矮的山坡。
两人摘下头盔,甩了甩吹乱的头发,随后下车,吸着咸腥的水汽。
路元白示意他往下看,视野豁然明朗。
山坡不高,却足以俯瞰不着边际的大海。深秋的夜色下,海面不是纯粹的黑,是一种沉静中蒙着雾气的灰蓝。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扶着微弱的荧光,岸边一层层浪花撞击礁石,发出持续不断的轰鸣,和呼啸的风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耳边。这画面,有种苍凉又壮阔的美,让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沿着山坡边缘漫步,脚下是坚硬的石子,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声响。路元白单手插着裤袋,走得不快,两人保持着半步的距离。他知道江屿年最近被舆论困扰很久,那些疲惫和低落,即使努力掩饰,也还是会从眼神里透出来。
如此良夜,路元白没有刻意去提那些事,只是轻声说:“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会开车来这边走走。”
江屿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片翻涌的灰蓝,感受着风穿透衣领带来的凉意和海浪声在心间的洗礼。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说:“确实很舒服。”
连日来胸口那种闷胀的感觉,都在今晚的喜悦和惬意里慢慢蛰伏。
“我也有很多解决不了的事。”路元白的声音被风裹挟着,语气却温和笃定,“但我相信,只要往前走,总能走出去。”
“你说对吗?”
很朴素的话,从路元白嘴里说出来,却带着一种无声的力量,像双脚踩在土地上一样踏实。
江屿年侧过头看他,心中流过一阵暖流, “当然了。”
他踢着脚下的石子,声音在静谧的山间回响,“我现在就很开心。”
风还在吹,海浪不知疲倦地翻涌。站在这个喧闹又寂静的山崖边,江屿年感到一种久违的轻松。
一切阴霾终将过去。
“开心就好。”路元白看着他,莞尔一笑,“我希望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都很开心。”
江屿年微微仰头,好像是确实如此,每次见到学长自己心情都很不错,他说出的话总是让人如沐春风。
回程的路,风似乎没那么刺骨了。吸取教训,这次江屿年直接抱着路元白的腰,侧头枕在他宽阔的肩背上,风声依旧呼啸,心却比来时更静。
“到了。”
机车稳稳停在楼道口,江屿年下车时,腿因为久坐有点发麻,踉跄了一下。路元白伸扶住他的胳膊让他靠着自己,等站稳才松开。
江屿年把头盔还给他,已经很晚了,要是再留人喝茶也不太方便,也不知道江砚睡没睡,把人吵醒了该不乐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