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爵慕言:强制与救赎+番外(44)
“厉总呢?”苏慕言开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哑,大概是低烧的缘故。他没戴助听器,只能靠林舟的口型判断内容,偶尔有几个字看不清楚,就只能沉默着等对方重复。
林舟却没直接回答,反而弯腰从西装内袋里摸出一张折叠的纸,快速塞进苏慕言手里:“这是昨天白小姐在您水杯里加的东西,我拿去检测了。”
苏慕言的指尖一烫,展开那张纸——是份检测报告,上面清晰写着“含有低浓度Omega抑制素,长期摄入会导致信息素紊乱,严重时影响腺体功能”。他猛地想起昨天下午,白若曦端来的那杯柠檬水,当时他只觉得味道有点涩,没多想就喝了半杯,晚上果然觉得后颈的腺体隐隐发疼。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苏慕言的声音发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愤怒。他抬起头,正好对上林舟的目光,这才发现这位总是冷着脸的特助,眼底其实藏着点复杂的情绪,不像厉承爵那样直白的压迫,倒更像一种权衡后的提醒。
“白小姐想让厉总以为,您的信息素波动是自己不稳定,”林舟靠在门板上,侧身挡住了外面的视线,“她还跟厉总的长辈说,您身体不好,不适合做厉家的Omega。”
苏慕言攥着检测报告的手开始发抖,指节泛白。原来白若曦不止是当面挑衅,还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他想起厉承爵前几天看他的眼神,总带着点审视和不耐烦,当时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现在想来,恐怕是白若曦在背后说了不少坏话。
“厉总知道吗?”苏慕言追问,目光紧紧盯着林舟的嘴唇。他没戴助听器,生怕错过一个字——他需要知道,厉承爵到底是被蒙在鼓里,还是根本不在乎他的处境。
林舟的喉结动了动,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我没告诉厉总。”
苏慕言的心沉了下去,刚要说话,就听见林舟补充道:“不是不想说,是不能说。厉总现在对您的态度本来就敏感,要是知道白小姐做了这种事,只会更紧张您,到时候说不定会把您看得更严。”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苏慕言刚冒出来的火气。他确实想让厉承爵知道真相,但转念一想,以厉承爵的性格,要是知道有人敢对他动手脚,恐怕会直接把白若曦赶出厉家,甚至做得更绝——可那样一来,厉承爵只会觉得“只有把他锁在身边才安全”,他想离开的机会就更渺茫了。
“那我该怎么办?”苏慕言的声音低了下去,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地毯的纹路。他第一次觉得这么无力,明明手里握着证据,却连揭穿对方的勇气都没有。
林舟从托盘里拿起那瓶退烧药,递到他面前:“先把药吃了,别让厉总看出异常。白小姐那边,我会盯着她,不会再让她给您下药。”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夏小姐那边,你也别让她再寄快递了,上次的薯片袋差点被白小姐发现,要是被她拿到证据,说不定会反过来咬你一口。”
苏慕言愣住了——林舟竟然知道夏星然在帮他?他抬头看向林舟,对方却已经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恢复了平时的冷脸:“厉总今晚有个应酬,大概十点回来,您早点休息。”
说完,林舟转身就要走,刚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背对着苏慕言低声说:“您要是想做什么,最好等厉总出差的时候。他下周要去上海,大概要待三天。”
苏慕言的心脏猛地一跳,这话像一句暗示,又像一句提醒。他看着林舟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房门轻轻关上,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地响着。
他拿起那瓶退烧药,拧开盖子,药片是白色的,很小一颗,放进嘴里有点发苦。他没找水,就着蛋糕的甜味咽了下去,草莓的甜腻和药片的苦涩在嘴里混合着,像他此刻的心情。
手里的检测报告还攥在掌心,纸张被汗水浸得有点软。苏慕言把报告叠好,塞进钢琴谱的夹层里——那里还藏着夏星然上次给他的律师电话,现在又多了一份证据。他低头看着钢琴谱上的音符,突然觉得那些弯弯曲曲的符号,像是一条条通往自由的路,只是每条路上都布满了荆棘。
“等厉承爵出差……”苏慕言小声重复着林舟的话,指尖在地毯上画着圈。他想起夏星然之前说的“需要他的亲笔签名才能提交解除标记的申请”,或许,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就在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是厉承爵打来的。苏慕言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没戴助听器,他只能把手机贴在耳边,尽量听清楚对方的声音。
“药吃了吗?”厉承爵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酒后的沙哑,却比平时柔和些,“林舟说你有点低烧,要不要我提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