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郁,我知道错了/薄情总裁的替身新郎(70)

作者:米莎的梦

回那个充满回忆,如今只剩他一个人的“家”吗?

江郁闭上眼,轻轻摇了摇头。

“不……”他声音嘶哑,“我不回去。”

他无法面对那个空间。那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刻满了那个人的痕迹。回去,只会让他死得更快。

江澄看着他决绝的神情,所有劝说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无声的哭泣。

在南法的医院住了几天,情况稳定后,江郁不顾医生和江澄的反对,坚持出院。他没有再回那个小镇,而是让江澄订了机票,飞往了另一个更加偏远、靠近西班牙边境的山区小城。

这里更加荒凉,人烟稀少,只有连绵的雪山和寂静的山谷。他租了一间几乎与世隔绝的木屋,决定在这里度过这个冬天。

他彻底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除了江澄,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他不再喝酒,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像个程序设定好的机器。白天,他会裹着厚厚的毯子,坐在壁炉前,看着跳跃的火苗发呆,一看就是一整天。或者,走到屋外,在及膝的积雪中艰难行走,直到筋疲力尽。

他试图用这种极致的安静和身体的疲惫,来麻痹自己,来放空大脑。

起初,确实有些效果。雪山亘古的沉默,能吞噬掉一切细微的声响和情绪。身体的劳累,也能让他暂时忘却心里的空洞。

但有些东西,是逃不掉的。

每当夜深人静,壁炉里的火光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那些被他强行压制的记忆,便会如同鬼魅般,从心底最幽暗的角落钻出来。

他会想起那个人掌心的温度。

会想起他笨拙却专注地为他熬汤的样子。

会想起他在拍卖会上,一掷千金只为护住他那幅画时的偏执。

会想起他在威尼斯廊台上,那双盛满痛苦和绝望的眼睛。

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钝刀子,在他心上反复切割。

他开始出现幻觉。

有时,他会觉得那个人就站在木屋的窗外,沉默地看着他。有时,他会听到脚步声,猛地回头,却只有空荡荡的房间和呼啸的风声。有时,在梦里,那个人会温柔地抱着他,对他说“没关系,我回来了”,而他会像个孩子一样,在梦里委屈地哭泣,恳求他不要走。

然后,在最幸福的时刻惊醒,面对一室冰冷和绝望的现实。

清醒地意识到,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种反复的希望与绝望,比持续的疼痛更加折磨人。他的精神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

他开始害怕睡觉,害怕做梦。整夜整夜地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直到晨曦微露。

身体刚刚养起来的一点肉,又迅速消瘦下去,眼窝深陷,眼神涣散,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

江澄每周会打一次卫星电话过来,信号时好时坏。她不敢多问,只是反复叮嘱他保重身体,告诉他画廊一切都好,试图用这些外界的信息,将他拉回现实。

但江郁听着,只觉得遥远。画廊,城市,那些喧嚣和名利,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

他的世界,只剩下这片白茫茫的雪,和心里那个永远也填不满的黑洞。

冬天快要过去的时候,山区的天气变得更加恶劣,暴风雪连续下了几天几夜。卫星信号彻底中断了,木屋像是茫茫雪海中的一座孤岛。

储存的食物快要吃完,柴火也所剩无几。

江郁裹着毯子,坐在壁炉边,看着里面越来越微弱的火苗。屋外是咆哮的风雪,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他没有感到恐惧,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平静。

也许,这样结束,也好。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一片混沌的白色。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胸口,那里挂着那枚冰凉的平安扣。

“贺凛……”他对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轻声呢喃,“对不起……”

风雪声淹没了他的话语。

他缓缓闭上眼睛,身体顺着墙壁滑落,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

意识再次开始模糊。

这一次,他没有挣扎,任由那片黑暗将自己温柔地包裹。

在彻底失去知觉的前一刻,他仿佛看到壁炉里最后一点火星,挣扎着跳跃了一下,然后,彻底熄灭。

如同他生命中,最后一点微弱的,对于“生”的眷恋。

木屋里,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窗外永恒的、呼啸的风雪声,在为这场漫长而痛苦的……爱的殉道,奏响最后的挽歌。

第46章 猝然劈开了他死寂的世界

意识并非沉入永恒的黑暗,而是被一阵剧烈的颠簸和刺骨的寒意强行拽回。

混沌中,江郁感觉自己的身体像一片破布,被粗暴地移动着。冰冷的风雪砸在脸上,带来细微的刺痛。他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野里是一片晃动的、模糊的白色和深色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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