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刺入耳(179)
三人对峙着,照片上夫妇二人笑得明媚,若是他们还在又该如何解决今日的问题呢?
阮汉霖无从得知,他只觉得深深的无力感席卷全身,叛逆期的小兔崽子实在是让他头疼。
见阮与书没有再反驳,阮汉霖便拿着戒尺朝他挥一下,示意他离开现场,不要耽误自己修理跪在地上的犟种。
电光火石间,阮与书靠着健康的左腿支撑身体,先将右腿跪下紧接着双手撑地,利落地完成双膝跪地。
“阿书!你干什么呀!”还是身旁的阮与墨率先反应过来,他跪着挪动到阮与书身边,哭腔混杂着鼻音听得人心尖像被砂纸打磨着。
阮汉霖手心冷汗直冒,小崽子就那样直挺挺地跪下去,他的心脏都要被吓得超负荷运转。
“不是小墨一个人的错,既然要罚就没有罚他一个人的道理。”阮与书尽量膝盖受力,只是这样让他不自觉地身体前倾。
如果说数月之前二人相互袒护,是阮汉霖和阮与墨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估计此刻才是那场戏的结尾。
“好,很好。又在我这儿上演了,是吧?!”手中的戒尺高高扬起,跪着的小兔崽子们紧闭着眼,等待着他随机落在某人身上。
“啪!”
木质戒尺硬生生被摔成两截,可想而知阮汉霖的力道,进而可知他此刻有多气愤。
阮与书睁眼的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失重状态下他的手下意识地抓握着,最后抓住阮汉霖胸前的布料。
他被拦腰抱起,只是男人的目光始终不曾落在他身上,刀削般的下颌线紧绷着,诠释着它主人的愤怒。
“你给我跪着!跪到明早司机来接你!”
阮与墨担心阮与书的腿,骨碌起身想跟上去,被凶后他瘪瘪嘴,望着阮与书离开的方向,只得不甘心地跪下去。
“你们一定要保佑阿书的腿,都怪我不好……都怪我……”
照片上夫妇依旧笑着,阮与墨却哭得更伤心。
直到阮与书被稳稳放到床上,阮汉霖感觉自己的心跳还处于异常状态,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小崽子的右腿仔细观察。按理来说伤口已经处于愈合期,但不能确定骨头会不会出问题。
“我没事儿,我刚才没用小腿使劲儿。”
“出事儿也是你自己作的,就非得在我教育他的时候插一脚是不是?我就不该管。”阮汉霖直起腰俯视着紧抿嘴唇的阮与书,不等他说什么就又继续道“既然如此,我不管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拂袖而去的阮汉霖十分公平,俩小兔崽子谁也没多瞧一眼。
时间来到零点,阮与墨整整跪了三个小时,在阮与书和张岚的劝说下才肯起身,酸胀的双腿和后背传来的刺痛让他疼得直掉眼泪。
他望着楼梯口打怵,自己擅自起来若是被阮汉霖发现他肯定又要生气吧,可他的卧室就在那人斜对角,回去必然是羊入虎口。
“阿书……我可以和你睡吗?”
亮晶晶的大眼睛无辜地眨着,任由谁都不能拒绝这样的请求。回到一楼卧室,阮与书熟练地帮他用药油把淤青揉开,然后又学着阮汉霖的样子,用毛巾帮他热敷膝盖。
怕阮与书哭着睡着对身体不好,阮与书愣是哄到一点半才把人哄好,看着小墨窝在自己怀里,他脑海里阮汉霖失望的眼神挥之不去。
抽了半包烟冷静下来的阮汉霖,也觉得自己太过心急,急于看到小兔崽子们的成绩,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总该让他们收收心再开启学习生活。
以他对阮与书和张岚还有阮与墨的了解,那小兔崽子恐怕早就回屋睡觉了。可打开阮与墨的卧室门,里面漆黑一片,床上没有睡过人的痕迹。
将信将疑中他准备下楼看看,楼梯口处刚好是拐角,二人毫无准备的碰面让彼此一惊,偏偏阮与书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
“小心!”
被吓到后身体后仰,阮与书甚至已经做好摔下去的准备,结果腰间一紧被结实的双臂死死扣住。
“呼……阮!与!书!你不要命是不是?如果在这儿碰到的是张姨,她能救得了你吗?”
今晚阮与书每个行为都在阮汉霖的雷点蹦迪,于是他感觉到紧握在腰上的手在慢慢收紧,就好像要将他拦腰斩断似的。
“上来干什么?看我有没有被你们气死?”手在渐渐施力,双掌间的腰可谓是盈盈一握,仔细摩挲还能感受到一层薄肌。
“汉霖哥,你别生气。我和小墨还有张姨都知道错了。”阮与书认错语气自认为十分诚恳,言词真挚语气温顺可谓是道歉范本。
殊不知难得的软糯嗓音落到阮汉霖耳中,竟别有一番滋味。
“哦?错了?哪里错了?”阮汉霖挑挑眉,希望得到更准确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