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养大的崽HE了(52)
少年主动介绍:“理论上来讲,这个结构没法在三维时空呈现,所以这是个假的莫比乌斯环,我只是用了一点小小的视觉错位,喏,这里。”他拿起玻璃罩旋转至某个角度,示意贺开来看。
贺开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好厉害!谢谢,我很喜欢。来,帮我看看放在哪里比较好。”
少年最终帮他选在了电脑架上,他一抬头就能看见的位置。
“小崽,过来。”放好玻璃球后,贺开推着少年来到角落的墙边,拉开纱帘,露出墙壁上不同高度的道道。
少年陆什脚步一顿,不情愿地咬了下嘴唇。
贺开笑眯眯地推着他背靠墙壁站立:“长高啦。”
在他们还未疏远的前几年,小陆什常常来等他下班,趴在旁边的小茶几上写作业。等他忙完,总会拉着小男孩到角落量身高,用铅笔划下成长的痕迹。
贺开用直尺贴着他头顶的发旋向后平移,在墙上划下道道,又在道道旁写下今天的日期:“吃完饭想做什么?有想去玩的地方吗?”
“想看新上映的僵尸片。”少年顿了一下,语气软了下去,“哥。”
“行,没问题。”
往后许多次,贺开想起这一天,都会陡然惊觉,这是他最后一次收到来自陆什的生日礼物。
再后来是陆什高中毕业,两人的关系降到冰点。再也没有生日礼物,没有长篇大论的祝福,只有微信上冷淡的几个字——“祝您生日快乐”。简单敷衍得像是面对“金主”的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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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开跪在马桶边吐得撕心裂肺,眼泪也跟着下坠,这些年的种种像幻灯片从他眼前快速掠过。
即使是在关系最僵之时,陆什也从不会漏掉这句生日快乐。
他还记得去年生日前一天,他因为吃醋而酸言酸语,陆什不耐烦,两人爆发了前所未有的争吵,不欢而散。他难过又惴惴不安,攥着手机等了一夜,天亮时手机震动了一下,进来了四个不情愿的简洁字眼——“生日快乐”。他立刻骑驴下坡,好声好气地请求和好。那天陆什陪他吃饭和买衣服,谁也没提昨夜的争吵。两人做了爱,重归于好。
自那次之后,贺开就知道——生日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拥有一切的豁免权,获得暂时的甜蜜。
这个认知根深蒂固。
可是今天,没有了。
十二点已经过去了。
所有的交情都已经打包送还,陆什不再有这样的义务。
他恨死那个美术生了,他的生日被美术生偷走了。独属于他与陆什的日子,就这样被恶心的第三者横插一脚,再也不会专属于他。
陆什现在在做什么呢?陪那个美术生逛街吗?亦或者陪他吃饭,看电影?异国他乡,两个小年轻能做的事太多了。
他不能再想下去,他会疯掉。
半个小时后,贺开摁着绞痛的胃,脚步虚浮地从卫生间出来。床上仍有那个淡淡的人形痕迹,他瞥了一眼,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他拿上外套,逃也似的离开了酒店。
车子疾驰在深夜的大街上,贺开坐在后座,看着飞速倒退的街景,绝望地想,他不干净了。
——他被人爬床了。
他纵然可以向酒店问责,可以停止与曹老板的一切合作,他会这么做的。可是——那又如何呢?一切不过是亡羊补牢。
许多年前,小陆什还是个黏他的话痨,对他嘀嘀咕咕,说着刚学来的词汇:“哥,你们开公司做生意的人,是不是都会搞那什么……嗯……色情交易?”
那时他震惊地敲了敲少年的脑门:“你在哪学的词语?是不是看不正经的课外书了?”
小陆什委屈地揉了揉额头:“哪有——我这不是关心你嘛?我怕你走上邪魔外道。”
“放心吧。”他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你哥我洁身自好。”
……现在一切都毁了。
即使陆什已经与他一刀两断,他也想守好这份无人在意的贞洁。
贺开浑浑噩噩地下了车,凭着记忆上楼,摸出钥匙打开了门。陆什离开的第二天,他就买下了这套对方曾租住的房子。
房子的陈设简单至极,床孤零零地躺在卧室中间,书柜搬空了,衣柜也空了,陆什连一片纸都没有留下。只有窗台上的蓝风铃在盛放,那是唯一与前任租客有关的东西。
贺开记性很好,只用一个下午就还原了卧室原来的陈设,可人去楼空。
此时,他重重地把自己裹入被子,心想,他释然了。
他真的释然了——陆什与其他人恋爱也没有关系,他可以不掺和,可以不去插足,他会忍住。他只要哥哥的身份,以哥哥的身份留在陆什的生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