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拾没在意他说的话，玫瑰湾距离繁花站至少半个小时的脚程，如果沈长夏已经无力回天，就算他赶过去也没用了，太子这一偏激的报复打乱了他的计划，原本已经决定好的和kid之间的合作只能放置了。

移花接木能够复制自己所承受过的维能和阴阳术，陆拾最在意的能力正如太子所说，是『祝福』信使能够将玩家脱离游戏机制的特殊能力，可当时在祝福小镇时他烈火灼身，只觉得身体被猛地一拽就去到了『祝王』的面前，根本复制不了这项特殊能力。

太子见他不作反应，不甘心地又靠了过来，“你不吃醋？你不扬威？”

陆拾回过神来，瞥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吃醋？为什么要扬威？”

“杜鹃请你来铁门关，不可能不知道李暮秋就在绿头堤，李暮秋虽然是奉了杜鹃的命去接近091，可在离开安山就和杜鹃分道扬镳，想想也知道和091有关，怎么说也算是091的老情人，你就一点不在乎？”

“他和091睡过又怎么样？”

太子呆了呆，怎么都不肯信陆拾心里也这样毫不在意，他觉得陆拾只是表面上云淡风轻罢了，毕竟他太了解陆拾了，在陆拾选择了091的那一刻，就已经将091视作自己的所有物，任何人都不能染指，加上骨子里的傲气和极强的自尊心，陆拾对背叛没有丝毫容忍度。

所以太子虽然厌恶极了091，但他不敢也不会去动091的性命。

明面上很少会表现出来霸道的占有欲，可太子再清楚不过，偏执乖张是承薪者的通病，这些病态的想法都被陆拾藏的很深，他最擅伪装，流露出真实情感的次数屈指可数。

眼瞧着太子又要来拱火，陆拾打断他，“就算091和他睡过怎么了，如果我和李暮秋一块站在091的面前，091一定不会选择他，所以我为什么要吃醋？”

太子下意识地脑补出陆拾所说的场景，想象着万一091真的没有选择陆拾…

那他一定比死还惨！

太子恨恨地想，他突然又有了有趣的主意，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语气坏坏地说，“怎么说李暮秋也是个例外吧，否则你怎么会对李暮秋感兴趣，一开始你可是不愿意理会他的，我才离开这么一会，你就和李暮秋聊上了。”

“只要091的选择里有我的存在，他就不会再去看任何外人一眼，这就够了。”陆拾不理解太子一直执着于李暮秋的意义，“在我这里没有例外，那091也没有。”

“那如果091看了呢？”

“他不会看。”

太子不肯放弃，“那如果091就是看了呢？你不是会将所有的可能性都考虑在内吗，怎么在这种关头这么笃定呢，就算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他偏偏就是看了呢？”

陆拾啧了一声，看向太子的目光都不悦了起来，“如果他看了，我就挖了他的眼睛。”

太子这才满意，笑嘻嘻地凑过来推着陆拾坐下，“能让哥哥你失利的人，就该死，让你伤心难过的人，我就让他们亲手挖出自己的心，来赔你。”

他像只猫儿伏在陆拾的膝上，眼睛亮亮的，“谁都一样。”

陆拾摸了摸他的头，刚刚被太子反复询问都没有任何波动的心突然颤了一下，莫名躁动起来，他不喜欢这种不安的感觉，话锋一转道，“你怎么知道红海副本里有地下城？”

太子随口回答道，“就是知道啊。”

所有人的回放里，地下城都被替换成了白骨之野，陆拾不太清楚当时直播画面里出现了什么，但一定会被鸣域调试过隐藏了，那时的刺客就算一直在注视着他的游戏过程，看到的也一定不是地下城。

他的目光从疑惑渐渐多了些质问，太子反应过来后悻悻道，“还是瞒不过哥哥的眼睛。”

“你说的猎隼递交给鹈鹕的文件里提到了『旧人类』和地下有生命体，但一定没有提及地下城，否则鸣域不会费尽心机隐藏起地下城，伪装成白骨之野，你从哪里知道的？”

“是小玫瑰的记忆。”太子落寞起来，“在洛城时我把他的意识放进了你的身体，他便拥有了你所有的记忆。”

陆拾点了点头，“梦之树和他融为一体，青祖信使蛰伏多年不可能只是为了摧毁梦之树，更有可能是为了梦之树的力量，我们一定能把他找回来的。”

太子伏在他膝盖上侧了侧头，看向大雪纷飞的窗外，喃喃道，“哥哥，你说他会不会害怕…”

“不会，刺客很坚强。”陆拾顿了顿，“他即是你，你不怕，他就不会怕。”

“哥哥…”

陆拾轻声问，“怎么了？”

“091不值得。”太子微微颤抖了起来，“我知道我改变不了你的选择，但是091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