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骗人是小狗[无限](294)
这次,霁炀没来得及组织语音,舌尖就突然被穆那舍衔上了。
这个吻很温柔,带着淡淡药味的苦涩,混着穆那舍身上清洌的气息,没有丝毫侵略性。
霁炀身体瞬间绷紧,像被烫到一般,穆那舍托起他的下巴,拇指安抚地在他喉结处抚摸:“乖孩子,放轻松,嘴巴再打开一些。”
说话间,还弯曲了膝盖,强势地挤进了他的腿缝。
膝盖垫在凳子边沿,离他很近,空白的间隙又形成一种微妙的触感,他脑袋一片空白,一时分不清到底打开的是嘴...还是腿...
他只能被动的仰着脖子,喉咙里失控的溢出两声细碎的呜咽,然后没什么着落的喊着。
“漾漾...”
穆那舍亲完,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额头抵着霁炀额头,近的睫毛都快缠在一起。
他吻了吻霁炀湿润的眼角,妥协道:“算了,不怪你了。”
“你现在可以再问一遍那个问题。”
“不想问了。”
霁炀差点被溺死在这片海里,说话间声音都在发颤。
穆那舍却不管他的拒绝,自顾自地回答:“很乖,很可爱,我很喜欢。”
“江漾很喜欢。”
每个字都清晰地落在霁炀心里,霁炀红透了。
穆那舍往下扫了一眼,捏上人脸:“你也就是先遇到了85岁的我。”
“我去下洗手间,等下要去禁闭室了。”
穆那舍收回手,直起身,霁炀抓上穆那舍的手腕:“这么早吗?”
“嗯,天亮之后就来不及了。”
霁炀急切追问:“你要做什么?让江漾代替你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做?”
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穆那舍没再隐瞒,语气平静地解释:“没有权限,身体出了点问题,禁闭室安全些,但是我如果直接消失,被他们发现会出事。”
他顿了顿,又提醒道:“不过,你们只有两天时间,最晚后天就要离开。”
霁炀心里一紧:“那你呢?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审判关停,我不会有事。”
霁炀还不是不放心,又确认了一遍:“真的吗?”
“嗯,不骗你。”
得到肯定的答复,霁炀从魔盒里取出了那张审判牌,连带着那朵白玫瑰,一起递给了穆那舍:“江漾让我给你的。”
...穆那舍眼神闪烁,迟疑了一瞬,才捏着玫瑰花杆放到鼻尖下方轻轻嗅了嗅。
淡淡的花香萦绕在鼻尖,想了想他还是没有拒绝这份好意。
又过了十几分钟,穆那舍从洗手间出来,霁炀一路送他到六楼禁闭室门口。
厚重的金属门缓缓打开,站在门外,门后一片漆黑,什么都透不出来。
“霁炀。”
背着光,穆那舍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有些模糊,那个在霁炀印象里永远充满神性、冷漠疏离的院长,此刻舌尖却囫囵地吐出他的名字。
霁炀莫名有些紧张:“我在呢。”
“谢谢你在。”
“别担心,我们还会再见的。”
第134章 光明疗养院
治疗室的光线本就偏暗,像被时间浸泡过的旧胶片,碎屑般漂浮在江漾的瞳孔里。
他在数个重叠的年岁中反复跋涉,少年在废墟里拾荒,青年在血泊中填弹。
可无主之地永远向前,没有谁能留在时间里,唯独他被钉在长河的罅隙,孑立原地,像被囚禁的困兽。
没有死亡,没有终点,只有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
“嘀——”
天亮了。
头盔缓缓升起,江漾恍惚听见某种骨骼开裂的脆响。
他迟钝地眨眨眼,下意识伸手想抓住什么,却只捞到锈蚀的空气。
起身,心不在焉的向外挪起步子,五指抓上门把手,他停在原地不受控的打了个哆嗦,像被冻的。
他蜷起手指确认,春天都来了,怎么还会那么凉啊。
他有点难过。
...算了,他对那些人也没什么印象了。
只是江漾没想到,一开门就见霁炀正坐在门口左侧的地板上,脊背抵着墙,像一尊被露水打湿的守夜石狮。
听到响动,霁炀睫毛猛地掀起,单手撑着地面,利落地翻起身。
“漾漾!”
原本被搅得发慌的空落,总算多了点真实的触感。
江漾主动抱了过去,栽进他怀里,把脸埋进他肩窝,眼泪砸在他衣领,吧嗒吧嗒的。
“霁炀...他们都不在了...”
有的老了、有的死了、有的消失了,最初陪在他身边的那些朋友,约好要一起离开无主之地的人,一个不剩。
...
“我还在呢。”
哭到后来,江漾连声音都发哑了,胸腔闷闷地疼,只能把脸埋得更深。
霁炀手臂收紧,任由他所有的委屈都卸在自己身上,声音沉而稳,带着哄劝的耐心:“我给你带了早饭,在院长办公室,我们去吃点东西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