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苗疆,被疯批苗王缠上了+番外(10)
也就在这鱼出水刹那,他看见田埂上不知何时立了个身影。
是裴长青。
依旧那身深蓝苗服,背着竹编背篓,似乎正要进山。
他就静静站着,目光恰好落在苏有落洋溢着欣喜光彩的脸上。
那瞬间毫无防备、发自内心的明亮笑容,清晰映入了裴长青深邃眼眸。
他似微微一怔。
见过苏有落温和有礼的笑,疏离客气的笑,却未见过如此生动鲜活的模样,
仿佛褪去所有隔膜,全然融入了这片山水生机。
那笑容干净耀眼,带着难言的吸引力,让裴长青心跳漏了一拍,某种陌生细微的悸动悄然划过心间。
苏有落也是一愣,随即回神,忙将扑腾的鱼放进岸边竹篓,
不好意思的用手背擦去溅在额颊的水珠,主动招呼:“好巧,裴长青。”
裴长青敛去眼中一闪而过的异样,恢复平日沉静,“你在抓鱼?”
“对,”苏有落笑指竹篓,“祝哥说做苗王鱼,入乡随俗,总得帮点忙。”
一旁祝陇却停了动作,站在水田中央,眼神复杂地望着交谈的二人,
他唇动了动,似想说什么,终是忍住,脸上只带着显而易见的凝重与担忧。
幸而裴长青并无多留之意,只又看苏有落一眼,淡淡颔首,算是回应,
便转身沿田埂小路,沉默地向山林深处走去,背影很快消失在渐浓暮色树影中。
抓鱼归来,祝陇家吊脚楼已飘出诱人饭菜香。
苏有落提鱼篓随祝陇进厨房。
不大空间,土灶烧得正旺,暖意融融。
一位发丝花白、面容慈祥的阿嬷正利落翻炒锅中蔬菜,见他们进来,脸上立刻绽开笑容。
“阿嫲,这就是城里来的有落阿哥。”祝陇介绍。
“阿嫲好,打扰了。”
苏有落忙礼貌问好,递上鱼篓,“刚抓的鱼,您看行吗?”
阿嫲放下锅铲,在围裙上擦擦手,连连点头:
“好,好!肥得很哩!有落阿哥真能干,头回下田就抓这么大鱼!”
乡音浓重,语气里的喜爱热情却毫不掩饰。她上下打量苏有落,眼神慈爱,
“这孩子,长得真俊,又懂礼数,好,好啊!”
苏有落被夸得不好意思,忙道:“我帮您做点什么?”
他虽不常下厨,打下手还行。
阿嫲本想推辞,见他态度诚恳,便笑指灶膛:
“麻烦有落阿哥添两根柴,火候差不多了。陇仔,你去把鱼收拾了!”
“哎!”祝陇痛快应声,拎鱼外出处理。
苏有落便蹲灶前,小心按阿嫲指点,添几根干柴入灶膛。
火光映脸,温暖明亮。
阿嫲一边忙碌,一边絮絮同他说话,问他哪里人,夸他脾气好,又说祝陇交到这样的朋友她高兴。
苏有落耐心答着,帮阿嫲递盘洗菜,动作虽不熟练,却格外认真。
厨房里烟火气缭绕,伴着锅碗轻响和阿嫲慈祥唠叨,满是寻常人家的温暖。
不一会,赵一辰也闻香凑近,被阿嫲塞了块刚炸好的糍粑,吃得眉开眼笑。
饭菜很快上桌,摆在堂屋。
中间一大盆热气腾腾、酸香扑鼻的苗王鱼,鱼肉鲜嫩,汤色浓郁,撒着香菜和本地特有木姜子,令人食欲大动。
旁有腊肉炒蕨菜、清炒野菜、血豆腐,及一碟碟自家腌的酸萝卜、酸豆角,满满一桌,朴实丰盛。
“有落阿哥、一辰阿哥,快坐,别客气,当自己家!”
阿嫲热情招呼入座,不住夹菜,尤其苏有落,碗里菜堆得像小山。
“阿嫲,我自己来,您也吃。”
苏有落心里暖暖的,这种被长辈毫无保留关爱的感觉,让他想起老妈了。
祝陇打开家酿米酒,给每人倒一小杯,“来,有落阿哥,尝尝这个,度数不高,喝着暖和。”
四人围桌而坐,窗外是渐沉夜色和零星灯火,屋内是温暖灯光和欢声笑语。
赵一辰性子活泛,叽喳说着白日抓鱼趣事和商业街教训,逗得阿嫲哈哈笑。
祝陇不时补几句,眼神总不自觉飘向安静吃饭、嘴角含笑的苏有落。
苏有落品着地道苗家菜,酸辣鲜香在味蕾绽放,米酒甘醇柔和,驱散山间微寒。
他听着耳边谈笑,感受这其乐融融,心中充满平静愉悦。
“有落阿哥,多吃点鱼,这可是你的功劳!”阿嫲又夹给他一大块鱼腹肉。
“谢谢阿嫲,很好吃,是我吃过最香的鱼。”苏有落真诚开口。
阿嫲笑得合不拢嘴:“喜欢就好,喜欢就常来!阿嫲还给你做!”
这顿晚饭,在温馨融洽中持续许久。
直至月色爬上窗棂,苏有落和赵一辰才依依告别热情阿嫲和祝陇,踏月返回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