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苗疆,被疯批苗王缠上了+番外(136)
这种好看过于安静,甚至有些单薄了,缺乏一种蓬勃的生命力。
像一株生长在幽谷里的兰草,自有其风致,却难以点燃人心里的那团火。
他实在不明白,像裴长青这样见惯了各种美人的首领,
目光为何会独独落在……这般普通的人身上?
那种干净,与乌鲁塔的浓烈,实在太不相衬了。
苏有落原本正对着地上的几幅画出神,思绪纷乱如麻,被骤然侵入的浓郁药味拉回了现实。
他下意识地抬眸,视线便与代禾撞了个正着。
那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穿着生苗常见的深色衣裤,干净利落,身上挂着药箱,以及他进来时身上就带着浓烈的药味,应该就是巫医。
几乎是在目光接触的瞬间,苏有落就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眼中难以言喻的打量。
那目光让苏有落感到不适,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
一股混合着难堪、疲惫和莫名愤怒的情绪悄然涌上。
“巫医大人,”
他用了这个称呼,带着疏远的客气,“是觉得我哪里……不妥吗?”
他顿了顿,目光在代禾脸上停留了一瞬,才继续说,
“还是说,乌鲁塔身边的所有人、事、物,都需要经过您的……诊断,确认无害,才能留下?”
这话一出,房间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代禾脸上的那点职业性的平静瞬间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措手不及的愕然和迅速涌上的尴尬。
他完全没料到这个看起来温顺安静的外族人,会如此直接甚至可说是犀利地反击。
他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裴长青缓缓放下药碗,那双深不见底的丹凤眼转向代禾,微微眯起。
“代禾!你的眼睛,若是不想要了,我不介意拿去喂蛊虫。”
代禾浑身一僵,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他立刻收回目光,不敢再往屋内看一眼,脸上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
“乌鲁塔说笑了,属下……属下只是担心你的伤势,这药需得趁热喝效果才最佳。”
“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我不希望再说第二次。”
“是……”他几乎是本能地垂下头,额角和后背沁出冷汗。
他脑中不受控制地闪现——那些在蛊瓮中蠕动的、色彩斑斓的虫豸。
他知道,乌鲁塔从不开这种玩笑。
他是真的生气了……
而一旁注意到桌上药碗的苏有落,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绝佳的机会!
将蛊虫下到药里,神不知鬼不觉!
他的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藏着祝陇交给他的、那个装着诡异蛊虫的小木盒。
只要趁着裴长青不注意……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就在他心思急转,正准备寻找借口起身靠近时——
裴长青却仿佛只是为了警告代禾,并未深究。
他端起药碗,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那碗漆黑浓稠的苦涩药汁一饮而尽!
“你回去吧!”
代禾恭敬应下,将药碗收拾好,便离开了。
苏有落伸向腰间的手猛地顿住,指尖僵在半空。
他……他就这么喝了?
他甚至没有检查一下,没有怀疑……是因为信任代禾?还是……根本不在乎?
计划还未开始,便已夭折。
一股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苏有落垂下眼睫,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和挫败,默默地将手收了回来。
看来只能等下一个机会了……
裴长青不再理会躬身退下的巫医,所有的注意力再次凝聚在屋内的苏有落身上。
他迈步走了进来,
“有落阿哥……”他再次开口,声音放得极轻,
“我们……谈谈好吗?”
苏有落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只是放在膝盖上的手,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谈?
谈什么?
谈他如何欺骗他?囚禁他?
他只觉得胸口一阵窒闷,那被强行灌下的蛊虫,仿佛在体内苏醒过来,开始打量它的宿主。
“裴长青,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这话像是一根冰冷的针,精准地刺入了裴长青紧绷的神经。
他向前一步,试图靠近,
“有落阿哥,你还在为我失联的事生气,对吗?你恨我,怨我,都可以,打我骂我也都行,但是……”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
“但是,不告而别这个选项,不行。”
苏有落终于抬起了头。
他轻轻扯了扯嘴角,语气冰冷而疏离:
“裴长青,我又不喜欢你,你何必这样强求呢?”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