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苗疆,被疯批苗王缠上了+番外(70)
直到房门被关上,苏有落才缓缓抬起手,摸了摸脑后那个被精心扎起的小辫。
它妥帖地待在那里,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
裴长青不仅在他的脚踝系上了银铃,如今,连他的头发,似乎也打上了属于对方的印记。
这看似温柔的举动,比任何锁链都更让他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处可逃的禁锢。
裴长青走的这么急,看来寨中确有要务亟待处理。
那串银铃随着苏有落的起身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提醒他,裴长青还在,
但至少,他获得了一段相对独处的时间。
苏有落没有浪费这个机会。
他找来了阿莎。
阿莎依旧是一副恭敬而疏离的模样,但在教授苗文时却异常认真、耐心。
她的发音清晰标准,与裴长青那种带着低沉磁性和无形压迫感的教导方式截然不同,
让苏有落更能专注于语言本身。
一段学习过后,苏有落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状似随意地端起水杯,用一种闲聊的口吻,问出了那个盘旋在他心头许久的问题:
“阿莎,外面有些传言……说裴长青他……弑父了?”
话音刚落,阿莎脸上瞬间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愤怒,那是一种信仰被玷污、被误解的强烈情绪。
她几乎是立刻反驳,不容置疑的维护裴长青:
“胡说!我阿爸亲眼所见,那个首领是死于情蛊反噬!我们乌鲁塔就算再恨他,也绝不可能用那种蛊!”
“死于……情蛊?”苏有落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紧,这个答案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想起顶楼蛊室里那只色泽妖艳的虫子,想起裴长青平静的威胁。
所以……
这就是他不给自己下情蛊的原因吗?
“对啊!”
阿莎并未察觉他的异样,或许是出于为裴长青正名的急切,她继续说道,
“这肯定不是乌鲁塔做的。他厌恶那种东西还来不及……”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不确定,“不过……倒有可能是我们圣女下的。”
“圣女?”苏有落敏锐地抓住了这个陌生的称谓,“是裴长青的阿妈吗?”
阿莎点了点头,脸上流露出一种混合着敬畏与惋惜的复杂神情:“嗯。是我们前苗王——乌娜。”
前苗王!
苏有落微微睁大了眼睛,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一直以为裴长青只是熟苗一脉的首领,凭借强悍的手段才让生苗也有所忌惮。
却万万没想到,他的身世竟如此显赫而复杂——母亲是生苗的前代苗王,父亲则是熟苗的首领。
这就能解释通了!
为何他年纪轻轻就能统辖生熟两苗,拥有如此绝对的权威。
他本身就是连接两个部落的纽带,是权力融合的象征。
第45章 公开捍卫
傍晚的山寨笼罩在橘色的暖光中,带着不同于白日喧嚣的宁静。
苏有落心绪烦乱,他需要透口气,便起身走出了吊脚楼,想在附近随意走走,整理一下混乱的心情。
他沿着青石板路缓步而行,刻意避开人多的地方,只想寻个清静。
然而,在一处堆放杂物的拐角,他还是听到了几个寨民压低的交谈声,用的正是苗语。
若是从前,他只会觉得是寻常的闲谈,听不懂便也罢了。
但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那些原本模糊的音节,此刻在他耳中逐渐清晰起来,拼凑出令人心寒的内容。
“……就为了一个外人,乌鲁塔的心思都不在寨子了……”
“是啊,以前还会亲自带我们进山辨药,现在……”
“哼,一个男人,又不能为我们乌鲁塔生下继承人,将来怎么办?”
“山神怎么会认可这样的……”
……
话语越来越不堪,甚至带上了明显的侮辱性词汇。
他们显然看到了苏有落,却丝毫没有收敛,反而提高了音量,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他身上,带着鄙夷和排挤。
苏有落脚步顿住,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堵住,闷得发慌。
他原本不想理会这些闲言碎语,但那些恶意的揣测和对他与裴长青关系的否定,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直面那几个窃窃私语的寨民。
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中,他用尚显生涩的苗语,回道:
“我和裴长青,是拜过天地,由山神见证的婚姻。是名正言顺的一家人,你们一口一个外人,究竟是说我是外人,还是把你们乌鲁塔也当外人?”
他顿了顿,犀利的诘问:
“你们都把他当外人了,还指望他对你们好?而且,裴长青对你们还不好吗?”
“他天天早出晚归,为你们上山采药,带你们修建铁索桥,桩桩件件,哪一点没有尽到乌鲁塔的责任?试问,这些事,你们有几个能做到他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