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方,但前男友(31)
隔着十几步的距离,俩人同时捶胸顿足。
过了好久,主卧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我后悔了。”江凌站在门外说道。
—
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照亮了卧室一角。
黔司年趴在床上,整个人是慵懒的放松状,只在腰间搭了一条薄毯,堪堪遮住那处隐秘的部位。他这么趴着,露出一整个后背,肩膀比女人略宽,但若放在男人里面,明显是“小骨架”。此时此刻,向来白皙的后背上泛着粉红的柔光。
哎——
黔司年重重地叹了口气,又把脸往枕头里埋了埋。一个小时前,江凌敲开了卧室的门,而自己一时精虫上脑,亲手撕下了那张小心翼翼百万维护着的窗户纸。
真是够了!
但是——黔司年忍不住地回味,前男友的吻技一点儿也没退步,甚至还有精进的趋势,那自上而下的疯狂吞噬真是够劲儿,就是自己挺不争气的,没多久就缴械投降了,有点丢人。
相比这一头唉声叹气的黔司年,江凌躲进浴室,也在“自我反省”。
平心而论,江凌很不满意自己的发挥,他在前男友面前装成一个流连花丛的情场浪子,结果是个听见前男友呼吸就拔不动腿的小菜鸡。最要命的是,整整四年没沾过荤腥,手法和吻技都生疏了,刚开始那会儿喉咙里极度不适,极大地影响了他的发挥……这漏洞百出的状况会令黔司年满意吗?如果不满意,还有下次吗?
江凌在浴室里提心吊胆了好一会儿,才堪堪回到卧室。
回到卧室时,只看到一只“黔鸵鸟”,黔司年把头埋在枕头里,已经睡着了。男人还很害羞,给自己套上了居家服,好像要遮住什么似的。
江凌静静地站在床边,目不斜视地盯着黔司年的睡容,想吻下去,又怕吵醒了他,最后还是忍住了,心想:就这样看看也好,看看也十分知足。
至少刚刚,黔司年没有对他冷嘲热讽,也没有赶他走。
江凌就这么看了半个多小时,直到黔司年的呼吸愈加平稳,完全陷入深度睡眠,他才轻手轻脚地爬上床,躺倒枕头上时,无比怀念地喊了声:“司哥。”
——曾经,这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称呼。
江凌最初认识黔司年的时候,会跟着身边的人一起喊他“黔哥”,久而久之,江凌不愿喊了,他不想随大流,他要做独一无二的那一个。黔司年比他大,叫迭字太肉麻,直呼名字又不够亲密,他想了好久,决定取中间的“司”字。
后来,他喊一声“司哥”,黔司年就咬他一口。
黔司年的牙齿异常锋利,像小兽似的,咬狠了还会留下一个血印子。但江凌从来不觉得疼,还希望黔司年咬得更狠一点,只要黔司年高兴,他能把自己完完全全献出去。
那个时候,俩人应该是相爱的吧,那现在呢?
江凌觉得,他始终没能分清爱与不爱的界限。大学毕业刚回国那会儿,他与父亲闹得很僵,处于随时随地都能炸毛失控的边缘,但是,黔司年在酒吧主动找他搭讪,他竟然没有拒绝,一开始是看上了黔司年的脸,相处久了,他发现自己喜欢与这个人呆在一起,作为一个理工科高材生,他把这种现象解释为“磁场契合”。
只是,连江凌自己都没有想到,四年过去了,能让他感到“契合”的男人只有黔司年,对于其他人,他连多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回头了,迫切地、疯狂地想要重新拥有这个人。
卧室里很安静,江凌的目光自上而下,缓缓移动,最终停在了两片突出的肩胛骨上。实话实说,这两片肩胛骨非常漂亮,完美贴合脊背肌肉线条,仿佛随时都能冲破皮肤,化作真正的蝴蝶翩然起舞,但是再漂亮的形状落在江凌眼里都成了一个字:瘦。
江凌皱了皱眉头,在脑子里疯狂地搜寻菜谱,恨不得现在立马起身去厨房,熬上一锅十全十美大补汤,让黔司年喝一碗就能涨十斤。
前男友瘦成这样,江凌觉得自己难逃其咎,作为一名有担当的前任,自己有义务把前男友喂胖。
可是一想到自己是“前男友”,江凌就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黔司年口中的“现男友”,想着想着,拳头就握紧了,妈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狗男人竟觉得这样的身材还不够瘦?
他暗中盘算着,请个私家侦探去调查调查。法治社会,打人犯法,但威胁一下不过分吧,最好是能把那个人渣吓跑,让他主动和黔司年提分手,这样自己就能趁虚而入了。
睡梦中的黔司年翻了个身,丝毫不知道自己和“男朋友”上了江总的调查黑名单,他这一翻身,就翻到了江凌身边,俩人的距离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