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方,但前男友(72)
黑舒明心里清楚,他交给江凌的那个“海外报税方案”比当前的热搜词条更致命,这是真真正正的红线,江凌就是故意引他上钩的。
如果这一切都是为了黔司年,那江凌肯定早就想好了对策,不计后果地要置他于死地。
还tmd是个情种!黑舒明在心里破口大骂,握着手机的手抖得不成样子,恐惧的泪水糊满了一整张脸。
—
办公室里。
江凌始终不敢去看黔司年的脸,低着头佯装忙碌。
黔司年任他忙了一会儿,喝了一杯温水平静心情,才开口:“江凌,你是不是没听懂我说的话,还是说,你压根不在乎?”
“我没有不在乎!”江凌倏地抬头,“我——”
“哦。”黔司年指了指墙上的电子钟,“我刚才就说了,饿,你要让我饿到什么时候?”
江凌哪敢让堂堂黔总饿着。
十分钟后,俩人驱车去了一家私房菜。
中午车流量小,江凌几乎是踩着限速一路狂飙,顺便还给店家打了个电话:“对,开个包间……要道粉蒸牛肉、两个素菜,主食……有没有龙抄手?再要个水煮鱼……现在就做,我们到了就吃……”
黔司年静静地听着,心里有一点暖。
到了地儿,果然看到包间里已经摆好了菜,每道菜都用泥炉煨着。江凌让人撤掉炉子,把筷子递给黔司年。
黔司年接过筷子,江凌突然开口:“对不起。”
黔司年愣了愣,“这又是闹哪样?”
江凌终于抬起头,直视着黔司年的眼睛,“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负责任地离开,让你背负了那些骂名,最后造成那样的结局。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一直拒绝我了,你即便恨我,也是应该的。”
黔司年轻轻地叹了口气。
江凌继续说道:“关于你父母的事情,我觉得很抱歉,虽然我没有资格这么做,但是……如果你同意,我想去给他们道个歉,如果不同意也没关系……”
江凌在桌下攥紧了手心,很紧张。他知道,就算现在黔司年跳起来,打他一顿,都是他该受的,但是黔司年自始至终都很平静,这种平静让他觉得喘不过气,像是有人拔掉了他的氧气瓶,他憋的快要死了。
“好吧,既然说到这里,那我们就开诚布公的谈一谈。”黔司年放下筷子,“我其实从来没有怨过你,老俩口的事与你没关系。”
江凌摇摇头,“不,我知道和我有关。”
黔司年像是在斟酌措词,沉默了一会,才说:“这么说吧,医院有白纸黑字的死亡证明,我认识字,也看得懂,你没必要、也无需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江凌一怔,“可是黑舒明说……”
“他说你就信了?”黔司年嗤笑一声,“你刚才有句话说得不假,我一直在拒绝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你和四年前一样,以为谈恋爱就是肉/体/享受,江凌,你还没搞清怎么承担伴侣的责任呢。”
江凌一时哑然,他确实很享受并且留恋和黔司年疯狂时的感觉,但是——
黔司年向后靠到了椅背上,翘起一条腿,带着一股审视的意味重新看向江凌,“现在我就告诉你,如果是个合格的伴侣,会怎么做。我猜,四年前你离开是为了发展敏行,说白了就是为了事业抛弃感情,如果你真把这段感情当回事的话,你会与我商量,暂缓我提出的‘见父母’计划,你以为我会阻止你回去,把你硬硬地拴在身边吗?”
黔司年直接给出答案:“我不会的,我会支持你,哪怕是异地,我都接受。”
这一字一句说得江凌无法反驳。
黔司年稍稍放缓了语气,“而我也有错,咱俩的关系始于肉/体/满足,从一开始就没有建立正向的交往,我甚至都没有弄清楚你究竟是谁。不过好在我吸取教训了,以后再谈恋爱,我会谨慎一点。”
江凌咬着嘴唇沉默半晌,点头承认:“是,当年的我十分幼稚,以为你提出见父母,就是要把我留在南城,正好那个时候我的父亲同意让我着手尝试新能源,我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我……是个不懂得承担责任、且不合格的伴侣。”
黔司年挑了挑眉,“嗯,自我认知很正确。”
紧接着,又一针见血地说:“所以你根本没有那么喜欢我,这几年你找不到一个契合的床伴,就来吃我这颗回头草了,仅此而已。”
江凌猛地摇头,他想说,不是的,他喜欢。
分手之后,他没再对任何一个人产生过半点儿兴趣,研发遭遇瓶颈的时候,开车等待红灯的时候,甚至失眠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只有黔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