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亲狈友7之刁兽养成(6)
「说过什么?我和他说的话多了,你想知道什么?」
「关于他整天摸的那些瓷片。」
柏为屿气不打一处来,「说起这个我就恼火!他好好的漆画不做,整天摸那些个破瓷片!也不想想自己的专业是什么!我叫他给我把那两块漆板……」
「行了、行了!」魏南河截断他的话头,态度恶劣,「跟你说你也不懂,对牛弹琴。」说完,就把手机合上了。
柏为屿暴跳如雷,抬手正要摔手机,想想,手机摔了还得再花钱买,舍不得,于是抓起梳子摔出老远,「我飞天霹雳靠!你做你的瓷器、我做我的漆画,我能听你弹琴就不错了!大师兄了不起啊?啊呸!」
柏为屿还真说对了,杨小空一点也不正派,上了一半课就溜走了,跑到白左寒的办公室去鬼混,两个人黏糊个没完,一个手机没电、一个手机设静音,谁都没有去瞥手机一眼。
魏南河快活生生的急死了!直到中午时分,白左寒才懒洋洋地打来电话:「喂,你怎么回事?二十八通未接来电!你连环夺命Call啊?」
魏南河火急火燎地问:「你和杨小空在一起吧?」
白左寒一惊,被魏南河知道自己上课时间和小情人约会,还不得让他取笑到死?死爱面子的白叫兽作贼心虚地否认:「我、我……我上课呢!和他在一起干什么?没、没有呢!」
魏南河道:「你叫他马上回工瓷坊,我有急事找他!」
接到大师兄的命令,杨小空不敢怠慢,整整凌乱的衣服起身就走;两个人正处于如漆似胶的热恋时期,白左寒揽着他的腰,哼哼唧唧地舍不得他离开,好像分开一分钟都要活不成了。
杨小空垂着眼,摸摸他的头发,含笑道:「白教授,你怎么突然小了十五岁?」
白左寒猛然清醒,自己也觉得丢人,恼羞成怒地推开小绵羊,面露凶相,「赶紧滚!」
杨小空拉起他的手,不轻不重地一啃他的手指,「那我滚了,晚上去找你。」
白左寒顺势给他轻飘飘的一巴掌,笑骂:「小狗,就会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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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绵羊回到工瓷坊,段和与魏南河已经等待良久,段和见他来了,笑着招招手,「我和魏教授都在等你,你手机怎么不通?」
魏南河站在窗口处看着那辆甲壳虫,心知肚明地一笑,「过来坐。」
杨小空坐了下来,「嘿嘿」地傻笑着挠了挠头,「手机没有电了,不好意思!你们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吗?」
段和不擅长拐弯抹角,直奔主题:「上次我们在墓里捡的唐青花,你是怎么认定的?」
杨小空一怔,随即苦笑,「怎么又是这个问题?我真不知道,只是凭感觉。」
魏南河插话:「我们想知道的就是,你凭什么样的感觉?」
「魏师兄,你问倒我了,我说不上来。」杨小空被魏南河凌厉的目光扎得全身不自在,往后挪一挪靠在靠背上,「你们问一千遍、一万遍也没有用。」
「算了,我们不是要逼问你什么,只需要确定结果。」段和指指脚边的一袋瓷片,「我从文博系带出来的标本,你没见过,再摸摸看。」
「喔。」杨小空怯怯地看看魏南河,依言去拎袋子。
「等一下。」魏南河抽出一条黑带子,「把眼睛蒙起来。」
「不需要吧……」杨小空淌冷汗。
魏南河不由分说,用黑带子裹住杨小空的眼睛,连绕三圈,确定他什么都看不到了,这才打个结,拎起袋子将瓷片全倒在书桌上,抓着杨小空的手放在一块瓷片上,「摸吧!」
杨小空有些不安,「那我随便说,你们是专家,别笑我……」
「嗯。」魏南河抱着手旁观,「说吧!」
「金代磁州窑、嘉靖五彩、北宋定窑白瓷,嗯……这个是现仿的……这个是西周青瓷、乾隆珐琅彩……」杨小空念念叨叨着,瓷片一过手就脱口而出,没有半丝犹豫。
段和平生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惊得目瞪口呆,你蒙着眼睛随便一说,竟没有一件说错!谁敢笑你?
魏南河早有心理准备,此时既惊又喜,心情矛盾;他的老爹魏枕溪用这一招,立足古玩界将近半个世纪,如今虽然患了老年痴呆在家养老,但其影响力依然不减,提起魏枕溪这个名字,上到博物院和文物保护局、下到街头巷尾倒腾古玩的小商贩,谁敢不卖他老人家面子?
小时候魏南河没少挨父亲打,魏枕溪用黑带子蒙住他的眼睛,一遍一遍地让他摸瓷片,可他怎么也摸不出头绪来,魏枕溪恨铁不成钢,把他关在仓库里几个月不让出来,还是什么也没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