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尘埃腾飞(91)

作者:艾米

她发现教科书上描写的女性高潮都是无稽之谈,什么面孔潮红,心跳加快,胸部出现红疹,盆骨区发热等,都是无稽之谈,东扯西拉,什么地区都说到了,唯独没说真正产生高潮的地方,这就像说地震不说震中一样,纯粹扯淡。

她活了三十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品尝这种如尘埃般腾飞的愉悦感。她猜男人做爱肯定就是这种欲死欲仙的滋味,不然男人就不会那么猴急着要做爱了。但她为什么做了这么多年的爱,就没品尝过这种滋味呢?是她开知识晚,还是赵亮不会做爱?照说也没什么会不会,因为今晚滕教授也并没做什么特别的动作,就是吻了她的脖子和耳根,再就是抚摸了她那个地方,而且是隔着衣服的。如果是做梦的话,那就更没做什么了。

想到这里,她越发好奇今天的梦到底是从哪里开始的了,但她越想越不肯定,越想越觉得一切都不是梦,而是真正发生过了的。她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她是怎么回到大睡房里来的,从她迎风腾飞到她发现自己躺在大睡房的c黄上,这中间的过程她一点也不记得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一直都躺在大睡房的c黄上,哪儿也没去,这一切都是梦。但那些白色半透明的滑腻物质又是哪里来的呢?难道全是她自己的产品?

她像搞科研一样,重建实验环境,重新来过。她又扯了一把手纸拭擦了自己,又是一片滑腻腻的东西,又是一阵收缩,又是一阵腾飞。她把她的科学实验重复了几次,每次都得到相同或相似的结果,而且摸出了一点规律:两次实验之间要间隔一定的时间,不然就飞不起来;腾飞的时候,器官呈收缩状,没有滑腻物质生成;落地之后,器官逐渐回复原位,滑腻物质生成。

天哪!她想想就觉得后怕,如果这些年每次做爱都做到今天这地步,那她会不会早就乐死了?不乐死也得累死吧?不累死也得晕死吧?不晕死也得干涸死吧?

这么说,她应该感谢赵亮,让她平平安安活到了今天。

她停止了科学实验,不是怕累死掉,而是突然觉得洗手间似乎还有一个陈霭,正站在她对面,冷眼旁观。她觉得很羞愧,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怎么这么贪婪这么淫荡啊!她慌忙拉上裤子,跑回c黄上躺下。

她睡不沉,也醒不全,处于一种似睡似醒半睡半醒的状态,她觉得自己是醒着的,而且很担心明天会因为睡眠不足而头昏脑胀,但她又做了几个短梦,梦里还在问自己:我是睡着的还是醒着的?

一直到滕夫人起c黄了,陈霭才有确实的把握自己是真的醒了。但她不知道能跟滕夫人说什么,决定装睡,等滕夫人走了再起c黄,从此再不到滕家来。

她听见滕夫人去了洗手间,她很紧张,怕滕夫人根据手纸架上所剩无几的手纸猜出什么。过了一会,滕夫人从洗手间出来了。她听到 closet (人能走进去的衣橱)门打开的声音,然后有电吹风吹头发的声音,喷香水的声音。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滕夫人推了她几把,嘴里叫着:“陈大夫,陈大夫,醒醒!”

陈霭装不下去了,只好装作刚被叫醒的样子,睡眼惺忪地问:“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今天要上班 — ”

“你早饭吃什么?我给你做吧 — ”

“不用,我早上吃 cereal and milk (麦片和牛奶)。陈大夫,我托你一个事,你今天帮我盯着点,别让滕非去找那个贱女人。我昨天是看他回来了,所以放他一马,不然的话 — ”

滕夫人没把话说完,所以陈霭不知道滕夫人“不然的话”究竟是什么“话”,到底是继续绝食,一直到把自己饿死,把丈夫吓死,还是跨省追捕,把滕教授捉拿归案。但不管是什么意思,陈霭都明白滕夫人昨天开门进食,不是她陈霭的功劳,而是滕教授的功劳。滕教授跑了,夫人便要绝食;滕教授回来了,夫人便开始进食,跟她陈霭的三寸不烂之舌和炸酱面没什么关系。

她有点失落,但也不是太失落,毕竟滕教授是为了她才回家来的,滕夫人进食等于还是她的功劳。她一想到滕教授是为她才回家的,就觉得心里一阵温暖,一种甜蜜,一份自豪。

滕夫人走了之后,陈霭又睡了一会,仍然是似醒似睡那种,九点多钟的时候,她起来上了趟洗手间,拉尿很顺畅,那里很干慡,滑腻腻的东西没有了,欲仙欲死的感觉也没有了。她又糊涂了,难道她的高潮也是她梦出来的?应该不是啊,因为她浑身乏力,腿脚苏软,应该是腾飞的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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