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加婚姻(71)
作者:竹小星
这么多人,比一个正规公司的员工还要多,却促成了这么庞大的家族。
宋莺时并没有下车,只看到傅沉从人群自动隔开两边的空隙走出来,同样的黑色正装,胸前别着一只新鲜的山茶花,宋莺时恍惚想起结婚那天,她也是别了一支山茶花。
傅沉上了她的车,坐下后,驾驶位换成了谭西奥,宋莺时掩唇打哈欠,傅沉对她说:“睡会,去宗祠的路还有一段路。”
宋莺时点头,惺忪睡眼看他,漆黑的正装,像是丧服,给他添了肃冷的气息,生人勿进的逼人气势更甚,细长的腕骨上是蓝金色玉镯。
这是第一次,宋莺时这么直观感受到云港世家子弟的氛围,他像是穿越近百年,从书卷中走来的人,每一寸都是风度。
宋莺时靠着椅子眯眼睡觉,傅沉也没说话,倒是将她放平,头枕在自己手上。
快到目的地,宋莺时听到他说:“你就在外面坐着,不用你跪拜这些死人。”
宋莺时诧异抬眸,她成了旁观者?但又好像是整个氏族离他最近的人。
谭西奥和他下车,保镖过来开门,宋莺时下车后,跟着保镖,进入祠堂里面,坐在被屏风隔开的椅子上,周围有佣人给她安排茶点。
宋莺时心情沉重,其他人陆陆续续进来,将偌大的祠堂瞬间占满,按照辈分排下去,看不到底。
傅海和傅江先一步跪在蒲团上,傅江痛哭流涕,跟前面的长者说话,又像是在跟牌位说话。
宋莺时捏了颗花生,里面是粉红的花生衣,傅沉上前一步,从道长手中接过三根香火,与眉间齐平,目光盯着宗祠里面的牌位。
所有人神色各异,心思各异,唯有他一片坦然,甚至不屑于这种场合的虚伪。
身着黑衣的男人曲腿跪下,高大的身躯不见弯曲,只有凛然气势。
从今以后,傅家的每一笔,都将由他来书写。
寄人篱下在外漂泊二十年的少年,终究变成了手拿屠龙刀的厉鬼。
一切都成了定居。
宋莺时搓开花生衣,看到里面微黄甜香的花生仁,饱满颗粒,看来庄稼的收成是不错的。
仪式结束,大家都走了,宋莺时从屏风后出来,看着牌位上的名字,是傅沉的母亲。
“江风泞。”
怪不得都穿黑色,原来是给傅沉母亲祭奠的意思,估计也是傅沉的安排。
现在他只手遮天,还不是说什么就是什么。
傅沉在门口喊她:“走了,宋莺时。”
宋莺时回头看他,隔着天井下的阳光雨,他们遥遥相望,时间像是定格,宋莺时看痴了。
傅沉见她不动,无可奈何朝她走了过来,穿过阳光,只身朝她而来。
被拉上车,宋莺时知道又要转场去傅氏总部,看傅沉的任职发布会。
没有媒体,只有所有股东和傅家人,宋莺时和傅嘉坐在前排位置,根本分不清这里面有多少人,明明是空旷高大的空间,莫名拥挤。
傅沉上台后,目光扫过下面所有人,轻轻勾唇,牵强笑一声。
“我不知道傅氏以前是怎么样的,也不太关心,但是作为傅沉的傅氏,能够正大光明走在阳光下,细菌霉点污秽这种东西,没有必要存在。”
“我这个人喜欢见光的东西,躲在黑暗里的永远是鼠。”
傅江一家的脸色都变了,傅嘉释然笑了起来,竟然有些热泪盈眶,终于拨云见日了。
以后她都要和哥哥走在阳光下。
宋莺时只是看着傅沉,傅沉也只看着她,有一瞬间恍惚,她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只记得她和傅沉是一家人,他们会永远都是一家人的。
阶级,金钱,就让他们永远这么清醒的沉沦下去。
第51章
傅家在名下的庄园举办晚宴。
宋莺时换了件红色的长裙, 出门准备去宴会花园找傅嘉,石阶下去,路过酒窖时候, 有人一把将她拉了进去。
她惊呼出声, 还没看清傅沉的脸, 他直接低头咬住她的唇,宋莺时愣了几秒, 双手攀上他的后颈, 热情回应他。
傅沉拉下她后背的拉链, 指尖抚上,宋莺时险些站不住, 轻颤着,轻声呢喃:“你轻点。”
“哪里轻点?”他坏笑着, 气息不稳。
幽暗的酒窖里,只有小窗户的月光透进来, 宋莺时眸中含着水汽,嗔怪看他, 他抿唇咬牙,咬了她一口:“别勾我。”
“我才没有。”宋莺时软了腰, 靠在他胸口,他还没有换衣服,衣襟有山茶花的香味,清新淡雅,还有独属于他的薄荷烟味。
宋莺时嗡声问他:“开心吗?”
傅沉捏着腰, 凑在她耳边说:“你帮我弄出来, 我会更开心。”
宋莺时微微仰头看他,换作平时, 这会宋莺时就已经揍他了,张牙舞爪控诉他流/氓。
可是这一刻,这一晚,宋莺时一袭红衣,妖冶至极,眼里全然宠溺,她抿唇笑着他,伸手摸上硬质的皮带,傅沉愣了一刻,抓住她的手,“别疯。”
宋莺时却说:“机会难得,你确定?”
傅沉眸子暗沉,不待脑子的理智占据上风,他直接将人翻转,按在架子上,酒瓶轻晃,宋莺时惊呼出声,让他小心点。
下意识,窒息感传来,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外面觥筹交错,都在等待今晚的主角,有谭西奥和陈管家路过找人的声音,而昏暗无光的酒窖里,不知道是不是有酒被打碎了,充斥着酒香,还有旖旎复杂的潮湿味。
宋莺时就着月色看他,他满目都是沉/沦,爱极了她。
“有人找你。”宋莺时说,他直接堵上她的唇,掐了她一把,斥她:“专心点,宝贝。”
宋莺时轻笑,靠着他的肩膀,舒服阖眼。
就在整个庄园快要发动骚乱时,保镖们都开始找人时候,傅沉从酒窖出来,拿着两瓶白酒,跟从石阶下来的谭西奥对上眼。
谭西奥的尖叫都要出来了,这都快两个小时了,傅沉居然在酒窖挑酒?
“吵什么?”傅沉将木门带上,衣衫整齐,可他微乱的呼吸,还是暴露了一丝慌乱。
谭西奥没注意这些,只是松口气,说:“大家都在等。”
“那就让他们等着。”傅沉冷声,将酒给了他,双手插兜,抻平裤子,朝着宴会区走去。
宋莺时抵着门,吓得心跳加速,来不及平复心情,穿好衣服,溜上去洗漱。
赶在最后她才出现,本来她也不用出来,不过来的都是傅家人,不用担心他们乱说什么,宋莺时一袭棉白色长裙出现时,众人还是好奇打量。
傅沉端着酒杯,正在跟家族的叔叔们聊天,偏头看到宋莺时,伸手招了招。
宋莺时抿唇乖巧走近,傅沉伸手自然揽着她的腰,示意她叫人打招呼。
宋莺时一一叫人,长辈们老生常谈,无非就是生孩子的事情,傅沉都轻飘飘揭过。
等他们一走,傅沉这才低头说:“衣服都被你弄脏了,你倒好,自己换了身衣服。”
“那也能怪我?”宋莺时控诉,红着脸推开他的手,拿着杯子去找傅汀他们。
他们年龄小的,凑在一桌,还算热闹,只是没有看到傅嘉。
宋莺时问了句,傅汀泄愤说:“张景祁来了。”
原来是未婚夫妇的事情,宋莺时这就不好插手了,只是听了一路,都在说傅沉的事情稳定下来,就该处理张家和傅家的婚事了,张景祁的聘礼那么高,换在傅家也是一件趣事。
“和张家联姻,傅沉这一波赢麻了。”有年轻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