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反诈大师(91)

作者:黑色汽水


褚铭越敲开门的时候,屋内只有多福的妻子,和仍旧带着面具多福的小女儿。多福的妻子皮肤发黄,稀少得并不多的长发随意地被一个掉了漆的夹子别在脑后,如果单单从面向上来看,多福和多福的妻子都是很典型得随处都能够见到质朴又和善的中年夫妻长相。

在开门见到褚铭越和贺阳之后,多福的妻子紧紧地,像是宝贝一样得搂着小女儿的肩膀,生怕突兀到访的褚铭越和贺阳会伤害到自己的女儿,以一个绝对的拥护者的姿态护着自己的女儿。你很难想象一个如此爱护自己女儿的母亲,在那个黝黑的地窖里,她也是默认地带着同样的面具在一旁,看着小女孩一步一步走到那个燃烧得正旺得,已经煮过一次自己儿子尸体的炉鼎里面。

褚铭越把警察证拿了出来,虽然不管用,但是还是要例行公事的:“还望您能配合。”

多福的妻子带着厚茧的手紧紧地把这门框,和褚铭越无声对峙了一会儿之后,泄了力气地敞开门,把两个人放进了屋子里。

多福的家里收拾得很整洁,屋内是常见得白色地板,普普通通只刮了一层油漆的白墙,墙上挂着和寿康村整个风格都一致的丹青色的墙壁画。

对于并不欢迎自己的采访者,褚铭越只能自来熟地和贺阳挨着坐在了客厅里两个小的塑料椅子上面。褚铭越:“聊一聊吧。”

多福的妻子抿着嘴不言声,听着褚铭越自顾自地说着话。

褚铭越:“我们已经知道你们在做得那个仪式是叫“还魂”对吧?”

多福的妻子侧过头装作听不见的样子,把头望向窗外,而一旁得多福的小女儿则是有些紧张地攥着衣角,并不适应此刻的氛围。

褚铭越:“是在赎罪对吧,因为很久之前得你们村子的“借寿”?”

多福的妻子听到褚铭越说得这句话的时候,混沌的眼睛有所触动,却还是抿着嘴,咬着牙,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褚铭越刻意让自己接下来说的话言辞锋利,带着高高在上的审视意味:“如果“借寿”真的可以赎清你们村子之前的罪孽的话,为什么你的儿子还会死?”

褚铭越的这句话直接扎到了多福妻子心底最为痛心的那块软肉,多福妻子没有办法再继续装作听不见的样子,猛然回过头,原本质朴的面容瞬间变得面目可憎扭曲了起来,看着褚铭越的眼神宛如尖刀利刃。

多福的妻子声嘶力竭得宛如厉鬼一般:“如果不是你们破坏了“还魂”仪式!我的儿子怎么可能会死?”

“都是你们害得!”

多福的妻子站起身把桌子上面得杯子通通摔落在地,破碎了得玻璃渣散在了白色得反着光的地板上面,一旁带着面具的姑娘被自己母亲的举动吓得不住地发抖。

褚铭越并无惧色地面对几近癫狂的多福妻子,抬腿一步一步走了过去,带着隐隐的压迫,穷追不舍地继续逼问:“真的不会死吗?你的儿子在放到那个炉鼎的时候就已经没了气息了对吧?你们指望着的“还魂”,是在渴望你的儿子能够起死回生是吗?”

“你难道真的能觉得够让一个死人活过来是吗?你儿子在最后躺在床上对你说了什么?他是不是奄奄一息地在对你说:妈妈我好痛?”

“看着你儿子一脸青白色地泡在那个炉鼎里,你想的真的是他能够复活,还是他死了这么久却还是没有办法瞑目?你的儿子已经死了,一次血的教训还不够,你难道希望你的女儿也变成那样吗?你还有第三个孩子等着你来悔过吗?”

多福妻子像是膨胀的气球,一下子被褚铭越用着小细针戳破,整个气球“嘭”地一下子炸成四分五裂的碎片。

多福妻子双腿一软直接跪在满是玻璃碎渣的地板之上,用着黑褐色得带着老茧的双手掩面哭泣:“我没有害我的孩子,我没有……我没有……”

褚铭越看着多福妻子的样子微微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的这次逼问已经奏效了一半,起码不会像是刚刚一样油盐不进了。

褚铭越语气也恢复了惯常的温和,半弯着腰对着多福的妻子伸出手:“你还有你的女儿,现在回过头还来得及,我们可以帮你一起。”

多福妻子看着站在光影当中的褚铭越,白色的眼光穿过窗子上面的玻璃,沿着褚铭越的指缝当中照在了自己充满油渍的围裙上面。

多福的妻子在这一刻心里猛然间萌生出来了对于光的渴望,颤颤巍巍却又坚定地伸出了手。

是拯救,也是自救。

第70章 :追本溯源

褚铭越把多福的妻子扶起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面,等到多福妻子情绪稍微平缓一点之后才终于对着褚铭越和贺阳讲述了起来。

褚铭越和贺阳坐在多福家里客厅桌子的两旁,一边听多福妻子的口述一边记录着。因为贺阳之前从未跟着一起做过记录的流程,褚铭越也就不指望着贺阳,全凭着自己记录。但是谁知道贺阳这家伙就拿个笔记本坐在一旁,记录的笔记纸还停留在了封面那一页,直勾勾地看着褚铭越的脚。

褚铭越不动神色地把腿收回去了几分,语气莫名:“看我干吗?”

贺阳眨了眨眼睛:“没问题吗?”

褚铭越不太理解:“什么?”

贺阳拧着眉头:“你刚才踩着一堆玻璃渣子过去的。”

虽然姿势是挺酷炫的,褚铭越刚刚的气场也还挺帅的,从这边走到多福妻子的那几步,宽肩窄腰气质这块拿捏的死死的!小褚哥哥走的是路吗?那可是一步又一步踩在了自己怦然心动的那块心尖尖上面啊!

但是!

刚刚褚铭越踏过去的那块儿地板上面,可都是之前多福妻子神色激动地摔得玻璃杯,地上面面零零散散的可都是一堆玻璃渣子啊!那么尖锐锋利,万一就那么巧合地玻璃的齿痕刺穿鞋底不就会一下子扎到褚铭越脚底的皮肤里面去了吗?

想到这儿,贺阳在一起地皱起了眉毛,用着那双看谁谁都得迷糊一会儿大眼睛,水润润地控诉着褚铭越。

褚铭越明明没有觉得自己刚刚有做错什么,但是在并不想表面承认,心里却已经忍不住开始反思了,刚刚早知道不踩着玻璃过去了,主要自己和多福妻子当时的彼此站位间的距离是直线式的,假如刚才走的那几步绕开地上的碎玻璃渣子,效果肯定会大打折扣。

褚铭越一边在心里给自自己找辩解的理由,一边下意识地抬脚看着自己的鞋底,在看到被光亮照映着反射出来一堆细碎光芒的时候沉默了。

还真沾了一堆的碎玻璃……

褚铭越稍微感受了一下:“都是些小玻璃,眨不到脚底的……”这点小玻璃可是比贺阳一个人半夜去到藏匿着罪犯的遗弃了的火葬场、只身去到永宁塔……贺阳这个家伙做得动危险事情随便拎出来一点都比这脚底沾玻璃渣子危险多了。

褚铭越侧着头,贺阳仍旧看着自己,似乎非要自己“认错”才罢休。

那边多福的妻子已经准备要说话了,不能再耽误时间了。褚铭越不得不站起身去到院子里,借了个扫帚,把自己的鞋底全部清理干净之后才回来的。褚铭越回到座位上面抬脚让贺阳看了一眼之后,贺阳才收回目光,放松肩膀重新坐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面。

多福妻子这次给褚铭越和贺阳煮了两杯平常在超市里最为便宜的一款茉莉花茶放在桌面上,质朴的脸上面带着一丝窘迫:“家里面没有什么好的茶水招待。”

褚铭越连忙拿起水杯:“这个就挺好的了。”比刚才要给他们扫地出门要好很多了,都能够有水喝了呢。

从着多福妻子的叙说当中,褚铭越得知大概是在5年前,寿康村子里的小孩子陆陆续续地生病,有的家长发现的及时就早早地带人去镇上的医院看,还有得带去吉怀市里看的。有的孩子明明在外面治好了,回村子没多久就又发病了;有的孩子则是因为高昂的医疗费家里没有办法负担便带着一身病痛回来了村子里面,一时之间寿康村全都愁云惨淡,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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