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反诈大师(96)

作者:黑色汽水


贺阳打在褚铭越耳后的呼吸有些发痒。褚铭越也同样小声地纠正贺阳不严谨的措辞:“刚才那也只是我的推测,别乱说人家是嫌疑人。”

褚铭越说完之后便重新站直身子,状似无意地挠了挠有些发痒的耳后。

褚铭越看着印刷厂厂长四处寻找着什么人的样子,便主动迎了上来过去,毕竟要找的人就在自己眼前了。

贺阳长腿跟上了褚铭越的脚步,又小声开口:“还没等调查他呢,他自己就过来了,是来投案自首的是吧?”

主动自首?褚铭越就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连环案子背后组织预谋的人有几个会投案自首的。不过眼看就要走到那个厂长旁边了,褚铭越总不可能半路停下来给贺阳解释,面上便装作听不到贺阳说话的样子,一边走一边不动声色地用脚踩了一下贺阳。

贺阳脚步顿住,猛然低头看着自己今早新换的白鞋上面的鞋印子,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褚铭越“绝情”远去的背影。

褚铭越走到那个印刷厂旁边,礼貌地开口:“您好,请问,您找谁?”

厂长的面色状态近看看上去比远看还要不好,巨大青色的黑眼圈挂在眼下,眼眸混沌恍惚,眼神直勾勾地看向前方:“我找你们这些新来的警察负责人。”

褚铭越沉稳道:“您有什么事情可以先和我说,我也是警察。”

厂长这才将目光看向褚铭越,嘴唇颤抖,哆哆嗦嗦地开口:“我是来自首的。”

褚铭越听到厂长这句话之后,刚要说的话不由得噎了回去,自己刚刚心里还笃定这个人绝对不会来自首,没想到竟然真的被贺阳随口说中了?

褚铭越踌躇了一下又问道:“您刚刚说什么?”

厂长语气明显比刚刚要激动了许多:“你们调查的那些事情都是我干的。快把我抓进去!”厂长并拢双手,以一个伏法的姿势,把手递到褚铭越的面前,越说越激动,疯狂晃动着自己的手臂,眼眸猩红:“快把我抓进去!快把我抓进去啊!”

褚铭越和贺阳面对这个自称是厂长的人这波出乎人意料的操作,皆是一呆。

看着褚铭越没有反应, 厂长抓着褚铭越的衣襟滑跪到了地上,几乎是卑微乞求:“求你把我抓进去,救救我,求你了。”

还是褚铭越最先反应过来,把厂长扶了起来:“您先别激动,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说。”

褚铭越和贺阳把人带到临时搭建的办公厅里面,和负责的老警察阐释说明了一下之后,老警察便道:“那正好,省着你去找人了,审讯这个厂长的任务就交给你和小贺同志了。”老警察带着笑一边说着一边又厚掌一挥,拍了拍一旁的贺阳。

好好站在原地的贺阳,被老警察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拍得一个踉跄,感觉自己半个肩膀都被着这个仿佛练了几十年铁砂掌的力度给拍麻了。

老警察调侃道:“小贺同志这身体素质不太行啊,警校时的体能训练是怎么过的啊?”

贺阳被说得眉头一立,刚要出言辩解,就被着一旁的褚铭越拽着手腕把人给拉走了:“时间宝贵。”

褚铭越带着贺阳走到一个被他们当做审讯听的屋子,褚铭越给厂长递了一杯热水,看到人情绪状态比在外面稍微平静了一些之后才开口问道:“你是说你是要来自首的?”

厂长不太安稳地轻轻挪动着手里冒着热气的纸杯:“没有错,我是来自首的,你们调查着村里“还魂”背后指使的人就是我。”

厂长一下子抬起头,绿豆大的眼睛里带着极其卑微的乞求:“求你们把我抓了吧。”

寿康村的这个案子从这两天的调查情况上面来看,情况都不是一般复杂了,褚铭越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在寿康村这边长期出差的准备了。说实话,每次破案的时候,除了受害人家属,没有人比他们这些负责案子的警察更加地想要抓获嫌疑人,把案子了结。

但是结案并不意味着他们警察会随便抓一个人过来滥竽充数,草草结案,所有的案子被正式公布于众的时候,背后有他们无数个警察没日没夜的搜证,以及那些被凝结成册,一笔又一笔摞叠而成厚重的卷宗。

褚铭越:“你说你是寿康村这一切都是你主导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吗?”

厂长点了点头,哑着仿佛吸了半辈子老烟枪一样的嗓子开口:“我有证据。”

“所有的证据都在厂里面,那个被锁了的工作间。”

因为印刷厂厂长突如其来的“自首”,昨晚分配的任务计划全部都被打乱了,所有来到寿康村的警察全都去到了印刷厂的厂里。

印刷厂的位置在寿康村西北的位置,从着外观上面来看和着普通的工厂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只是在墙壁上面多了和寿康村一样的那些丹青画而已。

迈入工厂里的时候,褚铭越就闻到了和地窖里燃烧硫化汞一样的刺鼻味道,区别只在于,地窖因为封闭的空间要浓厚许多,而这个印刷厂因为是外置的环境,需要仔细闻了闻才能够闻到,但是人如果长期以往地暴‘’露在这些充满化工物质气体当中工作的话,对于身体绝对是有危害性的。

厂里的生产间里有大量的印刷材料,纸张、朱砂和石墨,印出来的画风和着寿康村墙壁上面画着的别无二致,还有的是一些做出来的其他衍生品售卖。

褚铭越等人没有在这些上面过多的停留搜查,而是直接找到了厂长所说的那个被锁了的工作间,锁被打开,推开门的那一刻,这个工作间里的设备完全和外面的那些设备不一样。

并不是很干净得机器里面依稀得留着白色的水银,在这并不通风的工作间里面格外的刺鼻。

谢仁和捂着嘴,把身后要进来得一众警察,全部给挡在了外面:“这里面需要穿隔离服才能进来。”不然就会像褚铭越和贺阳在地窖里一样,水银蒸腾进入血液引发中毒,可不止是外面微量摄入那么简单。

带过来的隔离服有限,只有褚铭越、贺阳、谢仁和还有几个同事穿着隔离服走到了工作间里面。

应该是为了防止被人发现的原因,外面的那些个正规的工作间旁边还都有四四方方的小窗户,看上去宽敞又明亮,很符合正常流水线工厂的标准。而这个被锁了的工作间则是一片漆黑,唯一的那个窗户还被着破破烂烂的棉被封得死死的。

褚铭越几个人开着手电筒,才找到了这个工作间的灯在那里。谢仁和扫了工作间里面放置的那几台机器,声音带着冷意:“这几台机器就是淬炼水银的专业机器。”

这些工作间里的工具也就是证实了地窖里的那些硫化汞,不单纯地只是用来放置那个鼎炉里面,做什么“还魂”仪式的用具。而是确实有人在知道硫化汞的价值,隐瞒了寿康村硫化汞矿,并且暗地里私下开采提炼萃取。

不管这个印刷厂厂长是否还做了其他的事情,单从这一点上面来看,就已经是犯罪了。

除了这些工具之外,褚铭越他们还在工作间里面找到了大量的笔记本,账单,包括这些萃取的机器是如何购买的,这些锻造出来的水银又是如何分销出去的……

一笔又一笔,足有7年之久。

褚铭越等人尽可能地找出来这个工作间能够记录的所有纸质内容,以及工作间一角放置着有些年代感的相对复古的大头电脑。

剩下的工作间里这些机器里的其他东西,除了谢仁和认出来那个提炼水银的机器之外,具体的用途褚铭越等人也并不是十分得专业。

褚铭越指挥贺阳和其他人把这些工作间里的东西一一拍照,剩下的这些化工制品还要等专业人员过来确认。

褚铭越的声音从着厚重的隔离服里传了出来:“把这些拿回去看吧。”

就算是穿着防护服,也不好在这里待的时间太久。贺阳那个家伙在防护服里面脸已经憋得通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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