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3)
作者:拓拔月亮
夕阳西下,大地映涌潮红,南风吹来掀动了两人衣褂的一角。
白衣男子手持莱壶,嘴角挂着冷笑;另一边,身着男装、面貌俊俏的女子,手握宝剑,面泛杀气。
两人望了许久……许久……
终于……
“死符彦卿,你瞎了眼是不是,没看见我的脚扭到了吗?还不快过来扶我!”邬彤龇牙咧嘴地骂着。
她一跳下马背,脚一落地就扭到,真是疼死她了!只不过不能在家丁面前出糗,那会有损她的威严。
虽然符彦唧很小人,老是会提一些旧事来糗她,但偏偏他是个大夫,眼前也只有他能帮她,反正从小到大她出过的糗,他无一不知,也不差这一次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好吗?大声点说。”他就爱兜着她爱面子这一点来折腾她。
其实,早在她跳卜马背时,他就看见她脸上的怪异表情了,心中也猜她八成是给扭到脚了,果然,不出他所料。
“我说……”邬彤吸足了气,大声说道:“符彦卿是个娘娘腔!”
“没知识,我这叫作斯文。”符彦哪还比了个莲花指,更不忘回损她。“男人婆,我要进去忙了,你请自使。”
“你敢走试试看!”
“求我,我就过去扶你。”他学着她方才的话,只不过口气由她的嚣张转换成他的柔和。
邬彤死瞪着地,恨恨地磨着牙。“过来扶我啦!”声调不卑不亢。
“这算是在求人吗?”
轻轻拍着次上的灰尘,符彦卿漫不经心的语调里,说明他根本就不把她的话当成求人之语。
深吸了一口气,邬彤晶亮的双眸,蒙上一股灰雾,阴狠狠地睇着的方。
“符大夫,可以请你过来扶我吗?”
“早说嘛!”符彦卿走到街道中央时,张圆了嘴叫道:“哎呀,不行,这男女授受不亲,万一你趁机调戏我,那我清亮的名节可就不保了。”
不待邬彤发出怒吼声,符彦卿快速地反身走向“天仁药铺”的门口,并高喊着:“莫及;快出来,邬彤小姐的脚扭伤了,你快出来扶她。”
符彦卿憋着笑走进药铺,留下邬彤脸上青一阵、紫一阵,拳头愈握愈紧,恨不得一拳打歪符彦卿那张比女人述清秀的脸。
可恶的娘娘腔!
一进了“天仁药铺”,邬彤立刻嚷叫着:“唉唷,疼死我了。”
“只是扭伤了脚罢了,叫那么大声做啥?”符彦卿不以为然地看了坐在椅子上的邬彤一眼。“哼哼唉唉的,还做不做女英雄啊?”
她那一点小心思,他还会看不出来吗?还不是又想和他母亲告状、撒娇了。
每回都这样。
只要斗输他,就使出要赖功夫,每每要他母亲给他一顿骂,她才甘心。
算一算,好像没有哪一回他是真斗嬴的。
一旁的丫环掩嘴笑了声,心想,公子和小姐都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改不了孩提时的斗嘴习惯,莫怪街坊人家,都笑称公子和小姐是一对活宝冤家。只是这对冤家不知道要斗到何时,才会变成亲家呢!
“莫及,你笑什么?”邬彤脸色微愠,以为莫及笑她是“伪”的女英雄。
“平常威风八面的,一点小痛就哀嚎连连……任谁看了都会耻笑你的。”符彦卿凉凉地说道。
“你……”邬彤险些教胸口上憋的那一口气给闷坏,视线也从符彦卿的身上,忿忿地移至可人的白头身上去。“莫及,你……你若胆敢把这件事说给望尘听,小心我和你没完没了。”
犀利的目光,扫射过药铺里几个忙着抓药的小伙子,给她的视线“洗礼”过后,小伙子们没一个敢吭声,个个低垂着头持续手中工作,没人敢抬眉。
虽然只隔了一条小街道,但在“天方镳局”和“天仁药铺”里,她可是坚持自己必须要有两种面貌的。
在天方镳局,她是未来的总镳头,要剽悍、耍沉稳;但在天仁药铺里可就不同了,虽然偶尔也会撒泼、凶悍,但只要若水伯母一出现,她就一反常态瞬间变为温柔的小白兔,因为她怕自己的凶悍会吓坏若水伯母。
唉,承认自己凶悍,也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嘛?她想,这世上,大概只有若水伯母制得了她。
“邬彤小姐,莫及没有取笑你……莫……莫及不敢、真的不敢。”
乖巧的莫及被吓坏了,紧绞着手绢儿,斗大的泪珠儿在眼眶里打着转。
“别……别哭,我……我不是在买你。”邬彤这下可慌张了,这丫头怎么说掉泪就掉泪呢?
“你不好!看看你,把莫及给弄哭了。”符彦卿瘪着嘴,修长的食指指控着坐立不安的邬彤。“我不帮你治脚了,让你疼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