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胖呢(9)
作者:鱼猫一起吃
想到当年儿子从湖里被捞出来后哆哆嗦嗦的惨样,他胸口就憋着一股怒气,说起话来也越加的口无遮拦,“照我说,上梁不正,下梁才歪,那方家姑娘今日杀了人,说不準她爹也不是什麽好人。”
“不可能吧”,那人明显不信,“我和方老板打过交道,他人还是很不错的,应该不会干出这种事。”
他看向外面经过的官差,低声为方如萱辩解,“再说了,现在官府只是把人抓走,又没定罪,说不準这中间还有隐情,方小姐是被冤枉的呢?”
那吊梢眼斜眼看了他一眼,见他身强体壮,撇了撇嘴,扭过头去,不再与他争辩了。
茶亭中吵吵闹闹,闻昭神色不变,大步越过人群,进入了绣衣坊。
绣衣坊其实并不大,但内里装饰的却是非常典雅,入目是便是柜台,桌面上整整齐齐的,李朝没有让人动过此处,看来掌柜的平时经常打扫。
柜台后面便是一个高大的红木架子,上面摆放着许多古董瓷器。闻昭大眼一扫,便认出了上面有几件真品,当然还是赝品居多,真真假假混在一起,若非是对古董很是熟悉的人,大约分辨不出来。
绕过柜台,便是一间空旷的屋子,四周全部挂满了衣服,中间放着一水墨画屏风,可惜顶端上飞溅了鲜血,看起来髒污不堪,让人直呼可惜。
屏风后面,便是周掌柜被人刺杀时在的地方。
周掌柜的尸体已经被拉去衙役那里解剖了,现在地面上只留下了一堆血迹。李朝低声解释道,“根据仵作所说,周掌柜的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日的申时到戍时之前,死者是被被人刺中前胸,扎破心脉而亡,兇器便是苏小姐的那个金簪,死者的死亡伤口呈上刺状。”
“上刺?”闻昭扫了眼屏风,目光停留在屏风上被血迹污染的地方上。
“怎麽了?闻大哥。”李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是一滩血,好像没什麽大不了的,“有什麽不对吗?”
闻昭伸手摸了摸屏风上面的血迹,那里早就已经干了,并且只有顶端处污染了一小块。只是在这样的一张好看的屏风上出现污点,难免让人觉得可惜。
他收回手,面色严肃,“兇手的确不是方姑娘。”
“什麽?”李朝有些惊讶。这才刚到现场,闻大哥怎麽就确定方姑娘不是兇手了?
他又看了看那块屏风,但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有什麽特别的。
闻昭解释道,“这屏风高约六尺,若是方姑娘是兇手,当她拔出簪子后,血迹飞溅,不应该只有顶端上才有血迹。”他伸手在屏风上面虚虚化了一条线,“至少从这里往上,应该都有血迹才对。”
李朝点了点头,又疑惑道,“可那伤口…”
“那是兇手用的障眼法。”闻昭解释道,“他既然能想到用簪子嫁祸方姑娘,未必行刺时不会谨慎一点,故意选择下刺,造成兇手比周掌柜身高矮的假象。”
李朝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会儿,更加认为闻昭的推断很有道理。
只有兇手的身高比周掌柜高,血迹飞溅而出后才会只喷到屏风的顶端一点,因为大多数血迹都溅到兇手身上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方姑娘说的便是真的,她便没有骗他们,她也不是兇手,她碰到的那个奇怪的男人才是。
闻昭又在掌柜的于遇刺附近看了看,没什麽特别的,只有地上有一堆干草的碎屑。
他蹲下身,轻轻捡起那一摸碎屑。
“这是什麽?”李朝也蹲下身来。
闻昭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轻声道,“干草。”
他望向李朝,面色变得严肃,“你可还记得方小姐说那人什麽?”
“当时还没下雨,天气还很热,那人却穿着一身蓑衣,头上戴了顶帽子……”
“这是……”李朝看向闻昭,眼中是不可置信,“兇手身上的干草。”
闻昭点了点头,“方小姐说,那日她只在外面看了一会,根本没有进到屏风后面来。并且方姑娘爱美,出门必要精心打扮一番,身上自然也不会携带干草。而周掌柜喜洁,绣衣坊被他来回打扫了几遍,这东西也不会是他留下的。那只可能是兇手匆忙之下,不小心落在这里的。”
“结合方姑娘曾说那人雨天却穿了一身蓑衣,那这些干草应该就是从他蓑衣上掉下的,兇手也就是跟在方姑娘后面的人。”
李朝听完,已经是明白了前因后果,原来他真的抓错了人。只是……他还有个问题,“既然是这样的话,那茶亭老板怎麽说他那日没见过其他人进来。”
闻昭沉吟许久,半晌,才看向外面,“这个问题,就要亲自问问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