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裴游眉眼松开，就如霜雪融化。

“那我会从今天就开始期待。”

对视着。

许冬意忽然低头笑一声。

“乐什麽？”裴游走过来问。

许冬意忽地垫脚亲在他脸颊，一触即分，她飞快跑出去，害羞得仿佛头发都在腰上跳耀。

她伸手挥了挥，“一个吻换《破茧》这首歌，我笑裴老板亏了！”

裴游怔在原地，风声走过几个来回，许冬意也早就没了蹤影。

室内忽然响起他一声轻笑。

亏不亏的，他才说了算吧。

*

冬日的寒冷并没有阻拦住宣城高中举办校庆的热情。

前三天开始，许冬意就收到了学校送来的表演名单，她排在中间位置。

木樨工作室群里，大家每天都在询问她练习进度，安慰她不要紧张，裴游反倒从不发言。

校庆当日，许冬意在尤蓓与陶姜陪同下去往后台準备。

化妆化到一半，有工作人员进来告诉她有人找。

许冬意出去瞧见裴游。

他似乎也喜欢複古的元素，身上穿的大衣设计讲究，贵族般的矜贵。狼尾像是修剪过，比之前短几分，更有成熟男人的英朗气。

他擡眸看来，漆黑眼睛落在她还没来得及涂口红的唇上。

自从上次偷亲他之后，两人没见面，今天是第一次。

许冬意忍着害羞，慢步走过去。

“有事吗？”

裴游望着她身上裙子，因为要登台表演，她穿的是高级定制，温柔紫色，韵味十足。纤细脖颈还戴了同色系茉莉花，长发难得盘起来，几缕烫卷的发丝吹落在锁骨，精致灵动。

“别看了，妆都没画完。”许冬意侧开脸去躲，声音轻轻。

裴游牵起唇，“是吗，没化妆也这麽漂亮。”

许冬意默然，唇却轻弯起。

裴游笑说：“伸一只手出来。”

“干什麽呀？”

“听话。”

许冬意伸出左手，那无名指上还戴着他送的戒指。

裴游挑眉，将带来的水晶珠串套进她手腕。竟然也是紫色的，颗颗圆润漂亮。

“这是什麽意思？”

“紫气东来，能带来好运，等会儿表演一定成功。”

也许是求个心理安慰，许冬意摸到那串珠子，这次没取下来还给他。

“之前你一直不在群里说话，我以为你不关心呢。”

许冬意是带着些嗔怪与埋怨说这话的，天生娇甜的嗓听来倒像撒娇。

裴游耳朵里一阵痒，心里也痒。

“没呢。”

“我每天都在想你。”

“……”

“你不要说了！”许冬意怕被别人听见，连忙四处张望。

裴游走近一步，挺拔身躯俯下，微侧下巴，唇就差点贴到她耳尖，“表演成功，茉莉。”

外面传来欢呼声，是校庆晚会开始了。

许冬意急忙将裴游推出去，“我要回去化妆了！”

“结束后见？”裴游问。

许冬意推着他不说话，裴游重複，“结束后见？”

“好啦好啦，结束后见。”

裴游满意一笑，“我等你，来找我。”

“知道了，你真啰嗦。”许冬意慌忙跑回去。

裴游回头望那抹很快不见的蹤影，谢柒和梁清宇在旁边有样学样。

“结~束~后~见~”

“你~真~啰~嗦~”

阿昼木着脸总结：“暧昧的酸臭味！”

裴游心情好，没和他们计较。

*

许冬意的节目虽排在中间，但晚会一旦开始，一个节目轮一个节目，很快就到了她。

陶姜与尤蓓比她更紧张，在许冬意上台时都紧紧抓着彼此的手为她祈祷。

许冬意站定在舞台中央，眼轻轻往下一扫，满是人潮。

无数陌生的目光都投放在她身上，有质疑，也有期待。

但这一次，许冬意没有在意这些，只看向舞台最后面，站在人潮末端的那个高挺身影。

擡起琴，手指熟练地放在弦上。

今夜无月光，只有风雪做伴，寒冷天日，从低潮中迸发生命力的新芽。

曲音一出，裴游便松开了大衣口袋里紧握的双拳。

尤蓓与陶姜在后台激动相拥，真切地为许冬意高兴。

舞台上的女孩已全然蜕变，卸下彷徨专注享受音乐。

她每一次拉弓压腕，手臂摆动，发丝轻扬，都是挣脱束缚的酣畅淋漓。

连黑夜也为她喝彩，送来飞雪连天，落在她乌发雪肤，握琴弓的指尖，却再不能影响到她的敏锐与心境。

最后一串音符划破风雪烙印在每个观衆心中，许冬意完美结束今夜的演奏。

她深深鞠躬，迎来如雷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