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怕不能把所有利害言明，搜肠刮肚说了一大堆。

裴游见她这样着急，使劲说着自己不好，想劝他收收心的样子。

倒笑了。

“不然呢，许茉莉。”

“什麽？”

“不然你觉得我有多贪心？我难道还想做你最重要的人不成？我没那麽不自量力。”

“你……”许冬意震惊，又心疼的愣住。

“不要说了，不要往下说了裴游。”

“许茉莉，听好。”

“我不在乎在你心里我排第几，只要有，就行。”

她的泪落了下来，哭着骂他：“你笨蛋！”

裴游擡手为她擦泪，轻揉她眼尾，“而在我这里，你排第一。”

她哭得更兇了，张牙舞t爪抱住他，埋进他怀里继续哭，眼泪流到他的衣服上。

裴游无可奈何擡起她脸，耐心地慢慢擦。

“喂，别哭了，再哭亲你。”

许冬意报複般抓住他衣服，踮起脚，却还是够不到他。

“……”

裴游好笑的俯下身将就她。

她是他唯一会低头顺从的姑娘。

许冬意满脸泪珠，轻环住他颈弯，擡头印上一个青涩的带着眼泪的吻。

“我……”

她胡乱亲着，感觉到头重脚轻，努力打起精神，“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裴游挑着眉等待。

“你愿意……”

“你愿意当我的……”

那几个字她怎麽也挤不出来。

裴游扬起唇角，“男朋友？”

许冬意害羞扑进他怀，脸埋得很紧很紧。

挺久，一声轻轻甜甜的声音溢出来。

裴游听到了。

过往的许多年都像眼前事物，黑夜浓稠，触不可及。

他与他的七个春秋，索然寡味。

而在此刻，他的世界。

终于。

天光大亮，万物明朗。

她说，“嗯！”

第2687天

元宵节后不久, 许冬意离开了从小生活的宣城，来到纽约求学。

一切都陌生，她需要从头适应。

在这里没人当她是没长大的小孩, 而进入学校只是第一步，想要加入学校的国际乐团，就得付出比从前更多的努力。

许冬意每天练琴到很晚，经常错过裴游打来的电话或者信息, 如果要回过去，可能会打扰到他休息，也就这样不了了之。

他们的交流几乎断频。

这是许冬意来到纽约后发现的第一个问题。

而在纽约遇到沈禹后, 她为向他请教, 常常忘记答应过裴游要给他回电话。

以至于一个月来，他们这对刚刚确定交往关系的情侣，只通过一次电话。

许冬意反应过来时, 发现自己已经两天没回複裴游的信息。

看了国内微博才知道, 裴游依然在水深火热的舆论中, 被人质疑着真实水平。

许冬意婉拒沈禹请客邀约，回公寓路上, 给裴游打了出国以后，第一通主动的电话。

几次嘟声后, 听到无奈笑声, “不容易吶，我的女朋友终于想起我了。”

许冬意有些不好意思，“真抱歉，最近太忙啦, 你还好吗？”

磁低的嗓音流入耳中，带着慵懒笑意, “你指什麽？”

“每一个方面。”

“唔。”散漫的思考字音，许冬意认真倾听。

她的眼睛忽然被一双温热手掌盖住，熟悉的木质清冽香靠近。

握着手机，她怔愣住。

裴游的嗓音既响在听筒里，也落在她耳畔，“除了想你，其他都还好。”

许冬意急忙转过身，裴游身姿挺拔，难得穿一身修长黑色风衣，极英俊贵气。

他放下手机放进上衣口袋里，朝许冬意敞开手臂。

“过来。”

许冬意惊喜扑过去，被抱个满怀。

“你怎麽来啦！”

感觉到小姑娘在怀里兴奋蹦蹦跳跳，裴游笑着摸起她整张脸。

“路过。”

“……”

许冬意无语地皱皱鼻子，娇嗔可爱，“你肯定是想我了，你刚刚明明都说了！”

裴游轻挑起眉，“你说是，那就是吧。”

“就是就是！”许冬意开心趴在他怀里，也许是许久未见，她一时竟然忘记害羞，自然而然与他亲昵。

抱了会儿，许冬意兴奋与他分享在纽约的一切。

她常去的中国餐厅，以及她在这里租的公寓。

可惜的是国外的中国菜并不正宗，大多数都加了外国人喜欢的甜味。

裴游听她这样抱怨，逛超市时买回来新鲜菜，步入厨房。

许冬意看他脱下外衣，卷起袖子準备切菜。

“你还会做饭？”

裴游看她一眼，手指微勾。

许冬意茫然走过去，被裴游轻轻亲一下面颊，“想吃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