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卿记(17)

作者:兰随小引


饭后,怀远侯把萧钰叫到了书房,父子二人就饭桌上没讨论完的事继续商讨。

怀远侯酷爱丹青和书法,书房里挂满了他的亲笔,萧钰每次见到都忍不住称赞。

“父亲的画又精进了不少。”

怀远侯摆了摆手,引他到椅子上坐下,自己到主位上坐了。

“閑散人罢了。”

“倒是你,遇到难处了?”

萧钰无奈地笑了笑,“有这麽明显?”

“你这小子,哪次不是遇到难处了就跑回来?耷拉个脸,你母亲不管,我这个做父亲的,不管朝堂之事,总不能不管自己的儿子吧?”怀远侯拿手指了指他,一副看穿了的样子。

“什麽都瞒不过父亲。”

“说吧,什麽事?”怀远侯看着他,预备洗耳恭听。

“其实也没什麽大不了的,倒是父亲方才的话提醒了我。”他顿了一下,才看向怀远侯。

提起方才的话题,怀远侯脸上的笑慢慢黯淡,取而代之的是悲痛跟惋惜。

萧钰看出他大有不愿讲的意图,心下着急。

“父亲可是有顾虑?”

怀远侯摆了摆手,也不看他,“倒不是有什麽顾虑,实在是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父亲,可是跟当年的沈将军有关?”

怀远侯看了看他,只化作重重一声叹息。

“父亲方才提起路将军,可是相识之人?”路垚就在大理寺监牢,他也见过几次,对方似乎并不认得他。

难道另有隐情?

怀远侯摇了摇头,“不熟,只见过几次面,那时的路垚还是个校尉。能凭着战绩成为将军,定有过人之处。”

“父亲对路将军的评价似乎不错。”父亲不愿说,一定有他的道理,为人子不行强求之事。在这一点,萧钰是孝子的典範。

“曾有一位故人告诉为父,只会打仗可成不了将军,还得叫手底下的人心服口服!”

萧钰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对怀远侯所述的故人之语深表赞同。

“父亲放心,路将军在大理寺绝不会有任何闪失。”

怀远侯没有作声,天子脚下尚有天子管不了的事,何况大理寺那个鱼龙混杂之地?

他虽不在朝堂,可终究食君之禄,多少能看出些名堂来。想到以后,不免忧心忡忡。

“圣上最是重情义,这情义二字……是软铠甲,亦是温柔刀。”

“承远,你任职大理寺卿以来,办了几件不错的案子,为父以你为傲。”

“跟官员打交道,虽不至于九死一生,却也危险重重,你母亲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惦记的,你今年二十有五,也该考虑成婚了。”

萧钰:“……”怎麽说着说着,就到这上面来了?

“父亲,婚姻之事讲究缘分,急不得。”他尴尬地看着怀远侯,一脸难为情。

总算叫这小子吃瘪了,怀远侯心情大好,“我倒是无所谓,就是你母亲,已经準备好帮你物色咯!”

萧钰眼角狂跳,看来这府邸他是轻易不敢回了。

“父亲,大理寺还有公务,承远先行告退。”

怀远侯看着匆匆离去的儿子,背影里略显狼狈,禁不住放声大笑。

沈念安卯时三刻到沈宅,观棋在焦急等待,见听书成功把人接了回来,悬着心才落下。

她早早备下了热水供盥洗,沈念安从上到下洗了个遍,强打着精神挪到床上,沉沉睡去。

醒来已是未时,观棋和听书就在边上候着。

“女公子醒了,饭菜都在竈上煨着,我这就拿来!”观棋麻溜地端来饭菜,摆在炭炉子边上。听书也端了热水过来,供她洗漱用。

沈念安收拾好就坐在炉子边,边取暖边吃饭。

“我已经被萧钰盯上,可眼下绕不开跟他们打交道,我得进去大理寺。”沈念安一边吃饭一边说,声音有些模糊。

观棋和听书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是女公子去大理寺,不就等于自投罗网吗?”听书想起跟大理寺打交道这几次,她们一点便宜都没占着,还把女公子赔了进去,有些心悸。

若非不得已,沈念安也不愿跟大理寺打交道,更不愿和萧钰扯上关系。那人一点都不好说话,真是油盐不进,自有一套脑回路。

偏偏她要做的事,非大理寺不可,天意如此。

“找找他的把柄,总能有破绽。”

听书似乎想到了什麽,眼睛一亮,“调查刘伯的时候,我刻意留意了怀远侯府,就是大理寺卿萧大人的家。”

“其母清安郡主极爱织锦,是息族锦的狂热爱好者,据说跟当年的沈夫人是手帕交。”

“最近在给萧大人张罗选亲之事,女公子,咱们或可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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