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梦(65)
慕晚的眼皮一跳,对方已经把那封回信单独地挑了出来。
秦景曜漫不经心的笑意凝固在嘴角,两指夹出信纸,是书写得秀气的女孩子的笔迹。
第27章 别骗我
明朗,我也喜欢你。
所以,我答应和你在一起了。
慕晚的书面语言正式严肃,信纸最底下题了两个词,风雨同舟,携手共进。
秦景曜读完,笑容晦涩不明,“不是说风雨同舟吗,怎么就和人分手了呢?”
手里那张单薄的信纸,像是锋利的刀片,切出了露水般饱满的血珠。
为什么和李明朗分手,秦景曜应该问的是他自己。
慕晚没拿回那封回信,她也没说要秦景曜还回来,他是不会听的,多说无益。
信纸正中央有一条折痕,精确地对折,窗口的风吹过来,纸片有瞬间的纷扬,仿佛将要追随着自由而游走。
信纸被秦景曜的拇指夹住,棱角分明,毫发无损地回到了牛皮纸信封里。
李明朗送的每一封情书都收在首饰盒的底层,干净整洁,不光是这样,慕晚还亲手写了一封回信。
情书的回信,这何尝不是慕晚写给李明朗的情书。
她也会写情书吗?秦景曜想象不到,慕晚冷心冷情,看着不像是会主动给男人写情书的女孩。
“原来被你喜欢是这种感觉,我好嫉妒啊,慕晚。”
秦景曜凑过来,两人的鼻尖相擦而过。
愈来愈强势的侵略感,响起低沉磁性的声音,如同带着煞气的一柄长剑。
最后的叹息声消散,分明暗含着万般无奈。
慕晚撇开头,“你要我怎么办?”
她是喜欢过李明朗,那慕晚又有什么办法,这些信件都在他们正常交往的范围之内,可现在翻出来,却像是犯罪现场的证据。
慕晚是被人审判的那一方,可她没有罪。
“我要你亲手把它们烧掉,”秦景曜把信件放到慕晚的怀里,砂轮打火机就放在那叠信件的上方,“这样我就能好受点。”
行刑的刑具到了慕晚手里,但她无动于衷,打火机的银面光滑,沁出了模糊的雾气。
“你太小题大做了。”
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
“你留着就不能让我看见,让我看见就不能留着。”秦景曜握住慕晚的手,指头用力地向下滑动,摩擦出了旺盛的火苗。
没什么的,不就是烧了吗,几封信而已,没事的。
慕晚合上眼,看不到就不会痛苦,眼前一片漆黑就不会知道针头刺向何方。
燎起的火,生出灼热的温度。
“舍不得情书,还是舍不得李明朗。”秦景曜将信封置于火中,慕晚手里的火苗子弹一样穿透了纸张,句句真情被烧出一个不断扩张的洞,有黑色的灰烬落了下来。
这一刻他们成了共犯。
胸口淤积着情绪,慕晚甩开对方牵制的手掌,“秦景曜,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信封引火,没有任何安全措施,地板上的纸烧出了火堆,带着星芒的碎屑飘到地毯上。
厚实的编制地毯,遍布小小的灰烬,纤维萎缩,丑陋得像是被烟头烫穿的疤痕。
脚边也落了火星,慕晚站起来,用脚踩灭着火的地毯。
真是疯了,客厅里都是易燃的物件,顺着风烧起来,她和秦景曜都要被烧死在里面。
秦景曜似乎对此熟视无睹,火纵在他的眼睛里,映出晶亮的光。
“我放过你,然后眼睁睁看着你们两个甜甜蜜蜜,谁来管我的死活。”
浓烟滚滚,慕晚捂着嘴咳嗽几声。
“我真想找辆车撞死他,叫他这辈子都不能再见你。”
慕晚踩灭了火,信件已经被烧光,地面满是狼藉。
“你这是杀人,是犯法的。你如果杀了他,我一定饶不了你。”
“那你要怎么做?”秦景曜一点畏惧或是害怕的表情也没有,他设想道:“拿把刀抵着我的脖子,要我偿命。”
到了那个时候,意外还是他杀慕晚都证明不了,她有什么办法能让秦景曜给李明朗偿命。
慕晚的四肢百骸窜上寒凉,她被震住了,“我不喜欢他了,真的。”
秦景曜把玩着打火机,他微眯着眼,“晚晚,这事还不算完。”
“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所有的情书都让秦景曜给烧了个干净,慕晚实在想不出她还能做些什么才可以令秦景曜满意。
“既然能给他写,也能给我写。”
见慕晚没有答应,秦景曜一脚踏碎了大块的余烬,“是不是啊,慕晚?”
低沉的嗓音似乎是在威胁,慕晚揉了揉太阳穴,“明天行吗,我写好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