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扮爱人,别当真了(59)
“我本来能躲过那辆车,但是有一件事影响了我。”高星衡说。
他停下来的时候,施雪泱就差不多猜到了这件事和“胶带受害者”有关 。
高星衡顿了顿,继续说:“柳飞诚,他是我在组织内发展的线人,已经答应我改邪归正,但被组织发现了。”
组织为了找出策反柳飞诚的卧底警察,特地将7个有嫌疑的成员叫到一处,就是平时在和柳飞诚接触的成员。
杀手用胶带残忍地封住柳飞诚的整个身体,当着那7个人的面,用斧头一下一下地砍,直到柳飞诚死透。
然后,杀手砍下柳飞诚的手指头,浸泡在酒液里,给在场的那7个有嫌疑的成员喝,试探他们的反应。
高星衡也在那7个有嫌疑的成员中,他同样喝下了那浸泡着断指的酒。
就是因为这次经历,他有了心理阴影。
失忆后的PTSD就是由此而起。
……
施雪泱有些手足无措,同样作为特别任务连的专职卧底警察,她能共情他,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她业务不是很熟练地、稍显笨拙地去擦从他脸颊上滑落下来的眼泪。
“……谢谢。”他低声说,不敢去看她。
“你也是,谢谢你,辛苦了。”她说。
第35章 噩梦:危机or离婚
施雪泱在观察记录册上写下:
7月6日,外出案发现场,意外目睹车祸现场,记忆更新:柳飞诚线人案。
她想了想,把高星衡记忆中的“柳飞诚断指”作为线索加入了思维链条。
柳飞诚被砍下手指。
第二案403住户被砍下手指、断指被寄到她家信箱。
——她隐隐觉得这两个线索应该是相关联的。
看来凶手的动机一定和为柳飞诚复仇有关。
……
这天晚上,高星衡睡不着。
他坐起来靠在床头,昏昏沉沉的,心脏似乎要从胸口蹦出来一样,每一下都跳动得极其不安而急速。
他梦到自己站在雨水弥漫的街道上,刺目的车灯照向他的眼睛,他无处闪避,身体也无法动弹。
但下一秒,他却看到她向他奔来,用力推开他。随着碰撞的声音响起,她倒在马路上,血和雨水混合在一起……
直到他睁开眼睛从梦中醒来,他仍惊悸未定。
他想起了她在一天前对他说过的:[我会用尽全力保护你,保证你的绝对安全。]
想起这句话,他心里的不安越发扩散。
高星衡从床上起身,从房间里出去,打开客厅的灯,漆黑的空间明亮起来。
他看着那扇关着的房间门。
她不可以因为他而受伤。
可是他要怎么做?……
他的呼吸有点迟缓,喉咙口似乎堵住了,恐慌和无措占据着他的大脑,让他无法冷静思考。
客厅里空荡荡的家具此刻在他眼中都像张牙舞爪的异形,昭示着“无人”的状态。
她不在客厅。
她不在他眼前。
她会因为保护他而消失。
不……不!!
扭曲而无声的呐喊从他嗫嚅的唇中溢出来。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要疯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焦虑和破坏欲。
高星衡在她的房间门口靠着门框慢慢坐下,仿佛守着她的房间就能避免那些事发生。
现在是凌晨一点多。
现在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是如假包换的心理疾病患者。
“又演习吗?”她的声音忽然传来。
他转过头,正和蹲下和他平视的施雪泱目光相触。
……
凌晨一点,施雪泱发觉高星衡离开了房间。
自从上次那个意外后,她在监控中设置了提醒:在夜晚睡觉时间,如果高星衡的房间门打开了,她的手机就会收到提醒,避免他半夜被人暗杀。
她从睡梦中醒来,揉了一把眼睛,翻身下床,立刻打开手机检查监控画面。
敬业得她自己都想给自己送一面锦旗。
监控画面中,她看到高星衡离开了房间,走到了她的房间外,扫视了一圈客厅,然后整个人像失了魂一样呆呆地看着她的房间门,最后靠着门框坐了下来。
她打开门,蹲下身看向他:“又演习吗?”
高星衡怔怔地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梦境里支离破碎的画面聚合在一起,不断冲击着他的头脑,和现实中她的脸交错。
“你是不是做噩梦?走,跟我去扔飞镖。”她说。
施雪泱把高星衡拉去玩儿童吸盘飞镖了。
凌晨一点。
半夜不睡觉的两人正式开始比赛投掷飞镖。
高星衡有理由怀疑是她在把他当小孩哄。
转念一想,又觉得是她自己在哄自己——毕竟每次赢的都是她,她变着法子地赢,翻来覆去地赢,冷酷无情地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