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时区的情书+番外(334)
有人问她还在读书吗。
她说工作了。
别人问做什么。
她说在东金。
他闻声歪歪头,拿起手机,在搜索框输入东金,顺着弹出来的第一个栏目点进去,看到是家矿企,抬头看向她,两秒,突然说:“你不做投资了?”
周京霓称都做。
江樾抬了抬眉梢,“能让你点头,看来是待遇不错。”
“倒也不是,只是想多挑战一下。”进入东金前,周京霓和邵淙讲了,一年时间没有任何起色,卸任职业经理人这个位置。
若成功了,东金就是她人生的转折点。
“本来想给你介绍业务的,现在看来,有个人估计更适合你认识,”江樾朝斜对面扬扬下巴,“梁昭祖,我在新加坡认识的,手底下有个矿企,之前也是中国人。”
“......之前?”
“梁先生已移居泰国近二十年。”尤岚接了她的问题。
周京霓听着,目光动了动,提了十分精神,看向那位梁先生,被提及也只是一言不发地笑笑,眼角微炸褶皱,Polo衫,袖口松松垮垮挽起,不知是因为光线还是错觉,明明对方整个人慵懒悠闲,她就觉得这人充满故事,是位狠角色。心里虽这么想,还是主动伸手。
“梁先生您好。”
“幸会。”梁昭祖与她握手。
手稳而轻,力度把握的刚好,收手时,虎口的老茧擦过周京霓的食指,熟悉的感觉骤然闪过,她心头蓦地一颤——握枪的手?
初中时,她随伯公去过靶场,与那些人握手时就是如此咯人,当时她就问过,得知经常握枪就会这样。想到他和江樾都在泰国,又相识,不禁蹙了下眉。
她一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周。”江樾叫了声。
她没反应。
他在她脸前打了个响指,“想什么,梁先生说,你日后有问题可以咨询他。”
此话一出,旁边的人儿有了动静。
周京霓朝那人点额浅笑,“谢谢。”
很快,这些人从好奇她转到最近说唱圈的一则八卦上,她没多大兴趣,意兴阑珊听着,手撑下巴,牙齿咬吸管,喝一半再松开,反反复复没喝多少。随着口腔里的薄荷香弥漫,包裹住留存的烟草味,她心脏一停,低下头看酒杯,蓦然想起一款香水......她盯着,良久,轻嗤一声,笑容讽刺至极,终于懂了普鲁斯特效应——原来气味可以记刻画面,会刹那勾起回忆又戛然而止,抨击着心。
大概是江樾注意到她心不在焉,昏暗的光线里,她看到他低下头凑近自己,后撤身子这一秒,一只手脸来到她脸前,拿走了粘在她嘴边的薄荷叶。
她错愕看向他。
看那精巧的银指在他指间转了几圈,江樾落下手,没看她,继续与朋友交谈,仿佛无事发生。
不知他们说到了什么,有人问她:“周美女,你也是单身吗?”
周京霓愣了片刻,脸色些微安静,低声嗯。
话音落下,说这话人询问她能加微信吗。
她说抱歉。
那人讪讪地笑一下。
不同于别人陶陶然看戏的态度,尤岚注意到江樾拿叉子的手一顿,那目光缓缓落在周京霓脸上,说不出是什么意思,就好像心空了一下似的,空荡荡的,却缱绻绵绵,但他只用片刻就调整情绪了,同要加周京霓微信的人说:“别谁的主意都打。”
那人哎呀一声。
“搭建延伸台的事儿办好了?”江樾扫他一眼。
“.....”
周京霓侧头,望窗外雨势,一刻钟的功夫,淅淅沥沥的雨点变成噼里啪啦的暴雨。
这顿饭耗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她只喝了杯酒,出门时依旧大雨倾盆,焦心了一分钟,决定去隔壁便利店买把伞,然后坐火车回家,刚好站口离得近,也就几百米的距离。
门口道别,梁昭祖被一辆商务车接走,剩下的人除了江樾都打车走了,周京霓拢了拢风衣,朝江樾挥手,一只脚迈进雨里,手腕忽然被攥住,回头惊诧那一瞬,整个人被扯回屋檐下,接着,听见一声痞欠的笑。
她仰头与江樾对视。
他说:“走哪去?”
“回家啊,”周京霓看手机时间,“这个点儿了,又是下雨天,能去哪。”
“雨很大。”
“我这不是正要去买把伞——”
“买什么伞?你就不能让我送你回去?”江樾打断她,语气不悦,“不是你说咱俩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的?”
一连三个问题跟连珠炮似的,周京霓怔了,久久凝视着他,半晌突然笑了,往屋檐内走了两步,说:“我要真那样,这会儿我该四仰八叉躺床上了。”
江樾挺烦的。
见到她时还好,可她单身了。他点了支烟压下去那股烦躁,末了,单手扣皮衣纽扣,同时抬着眸子问:“你们为什么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