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时区的情书+番外(506)
出了医院,沈逸漫无目的地开车,就这么来到八宝山。
今天来墓园的人不多,不用找车位。他买了三捧菊花,分别来到她爷爷,外公外婆的墓碑前。
她不在北京时,他一年中总会抽出一天时间过来看望,然后坐在长椅上吹着风听一会歌曲再走。
此刻照常。
午时微风正好,阳光轻薄,沈逸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拢了拢西装外套,将领带扯下塞进口袋,手不由自主抚过一旁的空位,心中又闷堵起来,他微微蹙着眉按在胸口轻揉,徐徐闭上眼。
周杳杳啊。
我该怎么办。
我总会无时无刻的想起你。
无论怎么揉,都不管用,他紧紧攥起手,试图强压下去那股情绪,还是难受,干脆放纵自己沉沦在回忆的旋涡里。
他想起前段时间家里提出让他离开北京的想法,父亲说换个地方机会更多,也能自在一些。这个建议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最好不过,无论对前途还是自己,若总这样走不出来,会废掉的。
对他来说,在哪都无所谓,却一直在考虑,不知道自己在不舍什么。
分开后,因工作缘故,他把这辈子唯一一台属于自己的跑车卖了,连带着车牌,那一刻,他释怀过,可每当重回家里,深夜一人时,还是会想起周杳杳。
她若是知道他卖了,应该都不会生气吧。
那个车牌寄寓了太多意义,他曾经为这个东西,砸烂人家的车,后背挨了一下重击,还把于柏州吓坏了。
只记得当时他陪于柏州去见前女友,于柏州刚下车,他坐在车里,从后视镜看见一台吉普朝这开来,明显是冲于柏州来的,他眉头一皱,想都没想就飞快挂挡,一脚踩油倒车对准吉普车头顶上去,仅仅几秒,空寂的街区响起砰一声巨响,车内瞬间弥漫进来轮胎摩擦出的白烟,剧烈的冲击力,让他整个人撞到方向盘上,缓过来后,他咳嗽着下车,走到后面看了眼,凹凸不平的车牌垂垂欲落,眼底满是阴翳,一脚踹上去,咣当一声,牌子掉下来,他从车里拎出一根高尔夫杆,对准吉普驾驶位的车玻璃猛砸下去,硬是砸烂才停手,把路人都看呆了。
他不心疼车,只在意车牌。
吉普车里的人也不是吃软的,那人跳下车就朝他冲过来。肾上腺素飙升时刻,眼里只有还手,沈逸抡起球杆对准那人太阳穴下手,没想到车里还有持枪的保镖,于柏州报警摇人的功夫,一枚子弹擦着他胳膊飞出去,反应间隙,一把瑞士刀扎进他后背。
就这样,他后脖和背部留下了两道很深的疤。
打手是蒋蔓未婚夫派来捉奸的,他在国内知道这件事,急得跳脚,各种方式联系沈逸道歉。
沈砚清哪可能放过,前日两人还在权力场上谈笑风生,虚与委蛇握手,允诺考虑帮忙完成省里下达的招商指标任务,第二天得知这事,反手就拒绝了,一并联系多方在谈企业,一并退出。
结局可想而知,蒋蔓未婚夫飞到北京想亲自登门致歉,连门都没进去,最后由蒋聿之出面用一个项目作为赔偿条件才谈和。
事后于柏州愧疚不已,非要赔他一台更贵的车,被沈逸拒绝了,也就是那次的意外,让他在留学圈火了一把,各种杜撰的故事横空而出,连同校的几个人中国人都私下用京城公子哥来备注他微信名字,包括各种方式挖他背景的,一时间让他受到不少骚扰,以至于挂京牌那台法拉利修好后再也没出过车库。
这道疤一直到冰岛旅行结束,被纹身盖上了。
沈逸想,大概周杳杳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这封情书执笔于15年,寄往第二十五时区。
......
多年后秋天,沈逸离开了北京。
前往吉林的路上,他深陷长夜,望着杳杳明月,希望她今生此世,灯火长明。
第0章番外后续1
订婚流程结束,周京霓与母亲来到光明胡同。
一到巷口,叶鸣舟的心情就不由自主沉重,步子慢下来,目光流连每一处砖瓦,处处透露留恋不舍。
“怎么想起来这儿?”她努力笑。
“看看。”
“......”
走到故居址,周京霓从口袋掏出钥匙,递上前。
叶鸣舟愣了愣,没伸手接,看着问:“这是什么?”
周京霓朝门方向抬头。
从开门到走进去,都像在做梦。
阳光洒落,院子静谧而祥和,红窗映着斑驳树影,绿树在瓦檐下沐光向阳,每一处角落都有一场旧梦。
看起来翻新过,门框脱落的漆皮不见了。
植物没有预想中枯萎,反而勃发生长,手摸上去窗户,连灰尘都没有,后院的柿子树也在,随着吱嘎一声推开卧室门,熟悉的家具陈设映入眼帘,摆放位置没变,沙发上的软垫还印着过去的痕迹,一切都在,桌子上还多了几个打包箱,她拆开看见里面东西那秒,手僵在空气中,喉咙堵得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