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特琳娜赶紧把这个可怕的念头从脑海里赶了出去，她只想平平安安地从霍格沃茨毕业，然后找一份不错的工作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大风大浪绝对不是她想经历的事情。

“凯特琳娜，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或许是她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哈利歪头关切地看着她。凯特琳娜连忙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也是，眼下一切都是未知数，她还是别想得那么远为好。

他们在乌鸦的游乐园耗费了过长的时间，等抵达女贞路附近时已经是黄昏了。按照约定，四个人会在离别时的长椅那儿集合，哈利回他的姨夫家，凯特琳娜与尼克去格里莫广场，波西则会与黑杰克汇合，一起前往营地。他们是晚到的那一组，波西与尼克已经在那儿等了有好一会儿了。一看他们走来，尼克便站起身来，匆匆迎了上去。

“我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了呢。”尼克长舒了一口气，接着他上下打量着哈利，“是发生了什么吗？你看起来有点怪怪的，是受伤了吗？”

“还算顺利吧。我是受了点伤，不过没什么大碍，没事的。”

哈利说着，边将绑着纱布的手臂藏到身后去。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尼克皱起了眉头，“你看起来……和以前不一样了。”

哈利挠了挠头，不一样，什么不一样？他可以确信回到这里的是他本人而不是那个吸收了他血液的木偶人，但凯特琳娜此刻显然更关心一些另外的事情。

“波西——”只见她急急忙忙地奔向坐在长椅上的波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斜斜的阳光照耀在波西的身上，少年被笼罩在一层红色的光芒里。不，那并不是光线的问题，波西杰克逊的皮肤正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颜色，很淡，但看起来像是被什么灼烧过一般。

“你身上这是怎么了？”

“这没什么的。”尼克代替波西向凯特琳娜解释着，“毕竟跳进冥河里可不是什么开玩笑的事情，那相当于落入了一锅翻腾的强酸。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些不正常的颜色很快就会完全褪去。”

“真的没什么事。”看着凯特琳娜依旧一副忧虑的样子，波西笑了笑，“我刚从冥河里上来那会儿整个人都红彤彤的跟熟了一样，现在已经好多了，只是还是有点累罢了。”

也是，冥河的考验听起来就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那么……要不然你们先聊？我去买点喝的。”

哈利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自己还是先离开一会儿比较好。出发之前波西有句话说得不错，除非必要，他们还是别轻易插足不属于自己的世界。不过他也不想就这么回姨妈家去。虽然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但现在他不再有门禁时间，姨夫姨母巴不得他晚上不要回去，他也不想那么早地看到他们以及达利的脸。不远处就有一家便利店，哈利决定去买点饮料，顺便再多磨蹭一会儿消耗点时间让他们聊完混血者的事情——就是不知道混血者们会不会接受碳酸饮料这种“垃圾食物”了。

“所以……看起来你们真的成功了？”

凯特琳娜死死地盯着波西，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终于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眼前的男孩已经坚不可摧，并笑着开着玩笑，说凯特琳娜如果不信，可以用尼克带着的那把匕首试试看。不过凯特琳娜拒绝了这个提议。就算知道波西不会受伤，她也不想彼此之间刀剑相向。她在波西身边坐了下来，伸出手戳了戳少年的手臂，又仔细捏了捏。依旧是软软的，并十分有弹性，很难想象这看起来并无什么特殊之处的皮肤现在居然已经是刀枪不入了。

“我没想到你居然开始戴眼镜了。”

波西放任了她的小动作，并仔细地打量着她。

“哦，这个。”

凯特琳娜都已经忘了自己还戴着眼镜了，她记得自己好像是在进游乐园之前排队的时候顺手戴上的。那时她正在阅读游园手册，没有眼镜的帮助她可谓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凯特琳娜摘下眼镜，示意波西不要动，将眼镜戴在了他的脸上。

“是平光镜，我视力没问题。”凯特琳娜解释着，并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本游园手册，“来试试看这个。”

波西有些疑惑，但还是按着她的意思翻开了游园手册，接着他便愣住了。

那些原本应该飘得到处都是的字母此刻乖乖地站在它们该在的地方上，他在阅读英文时从未有过如此顺畅的体验，仿佛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不是有着无法治愈的阅读障碍症的混血者。波西摘下眼镜，那些字母又重新漂浮了起来，于是他又戴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