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声说：“那句话虽然是很多年前写的，但是放在今天，也仍旧是我的真心话。”

苏曼怔怔然：“即便是，我们还在婚内时，你的想法也一样吗？”

“是。”

“即便，如果，我和你有了孩子……你也会把这个孩子，让给洛颜抚养？”苏曼艰难发问，双唇一启一合，有些颤颤巍巍的。

萧北声拨动琴键的手停了下来，微微皱眉，一瞬后，回答：

“如果她想要，我就会给。”

苏曼的身形微微一晃，险些没站稳。

但是脸上却笑了。

明媚艳丽的笑，极尽嘲讽：

“也是，我早该想到的。你对洛颜的感情这么深，为她做什么，都是情理之中。你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在你最艰难的时刻，也是她在你的身边陪着你，她在你的心里，无法取代。可你……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萧北声合上钢琴的琴盖，缓缓起身，走到了苏曼面前，

“所以苏曼，你应该庆幸，我们没有孩子，我们之间，也没那么多如果。”

他的话，像一锤重击，硬生生砸在苏曼的心口。

被攥紧咽喉似的窒息感，

铺天盖地，涌向苏曼。

当她看向萧北声的眼睛时，在他沉静如水的眼里，已经看不出半点情愫。

“是啊，没那么多如果。”苏曼吸了吸微微发酸的鼻子，嘴角牵起一个笑，“挺好的，今天来跟你见面，想要的也不是改变什么，维持现状就挺好的。谢谢你能来告诉我这些，这些年一直压在心头的谜题，也终于有了个谜底，有些事，我终于能彻底放下了。”

苏曼看着萧北声，眼圈红红的，“我可以抱抱你吗？抛掉我们后来的那些牵扯和纠缠，权当是，替当年的我，跟当年的你好好打个招呼，再好好道个别。”

算起来。

他们还没正式地好好相识过呢。

以前苏曼设想过很多次，他们见面的场景。

可是从来没想到，见面就是道别。

萧北声却微微避开身子，拒绝：“不了，被洛颜看到不好。”

苏曼点点头，坦然接受，“抱歉，是我欠考虑了。”

萧北声又说：“苏曼，我们都不是当年的我们了，我已经往前走，你也要继续往前走。”

苏曼很想骂一句，去你吗的往前走。

但是心却没由来地一阵阵抽痛。

大概是自我保护机制被触发，心脏阵痛之余，苏曼开始走神。

她甚至开始猜想，萧北声这次遇险，和洛颜的关系，应该缓和了不少。

两个人应该是和好了。

否则，过去萧北声不会这么守清规戒律。

他巴不得跟外头的女人有沾染，再故意让洛颜看到。

他喜欢看自己的女人吃飞醋。

苏曼的思绪乱飘，没注意到萧北声的视线落到了她脸上，

他问：“你刚刚说的，要告诉我的很重要的事，是什么？”

第503章 算清楚的好

“没事，多说无益。”苏曼惨淡一笑。

萧北声拧了拧眉，却也没有继续追问。

他看了眼窗外。

白晃晃的日光，明媚，耀眼。

好像人置身其中，就能前途一片光明。

他想了很多，但是最后开口，只是简单说：“保重好身体。”

“你也是。”

两厢分别，一人往南走，一人往西走。

苏曼到底还是把豆豆的身世，压在了心底。

这一次没机会说出口，以后估计也没有机会说了。

说不定，她会将豆豆的身世，永远埋藏在心里。

谁说，关系里，谁先出现，谁就赢了？后来者居上的例子比比皆是。

谁先出现在谁的生命里，人们没法决定，人们能决定的，是当下做的每一个选择。

而苏曼和萧北声，都做了选项里没有对方的选择，彼此渐行渐远了罢。

苏曼回去之后，就办了出院手续。

护士看了看她的治疗清单，提醒：“这边看到，您还有几个心理咨询疗程没有做呢？确定要出院吗？”

萧北声仁至义尽，还给苏曼安排了心理医生，进行心理健康疏导。

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

并且还是她亲手开的枪。

一击毙命。

仅仅几步之遥。

一个过去在她生活里的鲜活生命，就这么陨落。

但凡是个正常人，看到那个场面，都会有心理阴影。

更何况，之前苏曼被萧北声带去“观赏”他对那几个大老板动刑，还没弄出人命，已经把苏曼吓得回去之后噩梦连连，夜不能寐，食不下咽。

这次的事态比之前严重得多，肯定得需要好好做个心理疏导。

然而当下，

苏曼对护士摇摇头：“不用，我还是出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