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有这老师的脸？」她忍不住问。

「我请肯恩从监视系统的纪录中，找出那女人进出学校的影像，再用电脑拼凑算出她整张脸的3D数据，当然效果没有这样直接扫描好，但应该也堪用了。」他说着，把那张面具拎了起来，翻过来在内侧喷上喷雾，示意她抬脸，在她照做之后，将面具覆了上去，道：「好了，你张开眼看看。」

那面具很薄，有些冰凉。

苏舒张开眼，看见他拿手机当镜子给她看，她被自拍镜头里的自己吓了一跳，除了发型，她看起来就像那个女人，而且因为面具内部形状就是她自己的脸，整个超服贴，连她震惊的细微表情都能完整连动呈现。

她抬手摸脸，它没有奇怪的纹路，看起来就像一张真的人皮面具，比之前在船上肯恩给她的那张葵的面具更薄、更贴、更拟真。

「感觉怎么样？」他问。

「有点恐怖。」她不假思索的回：「好像剥了别人的脸，戴在自己脸上。」

「哈哈哈哈，没错，我也这样觉得。」他听了笑起来，一边拿出化妆刷，快速的帮她上妆，让她整张脸看来更自然些，边惋惜的道：「本来我都准备要去申请专利了，想说一定能大赚一笔，结果出来效果太好，怕被人拿去作奸犯科，最后只好自己收着。」

听到这，苏舒放下手机，瞧着眼前人，终于忍不住问：「为什么有些人叫你老板？」

「因为他们是我的员工啊。」达乐边帮她画眉，噙着笑，没多隐瞒，只道：「当年我离开红眼后，为了赚钱做我开发的产品，就跑去好莱坞当特技演员，偶而也帮人做特效化妆，后来就开了公司，专门收容那些和我一样，从特殊职业退下来，社会适应不良的怪胎。不过你放心，虽然说是退休，他们身手还是很好。没办法，干过这行，一天不练身体就浑身不对劲。这次的状况刚好我们是专门，话说回来，我真不知道那贼头是太会算还是运气太好，我有几组人马刚好在附近拍戏，要不然真的是坐火箭都来不及赶上。不对，该不会有人私下手痒或缺钱被那贼头说服偷接案？那家伙的嘴真的死的都能说成活的，我看八成是──」

他一路碎念，她却越听越傻眼，脑海里问题越来越多，忍不住惊慌打断他。

「等等，这些人是拍戏的？拜托告诉我你在开玩笑。」

「没有，你现在打退堂鼓已经来不及了。」他挑眉，问：「怎么，你就只听到这个，都没听到我说我是老板有开公司吗？」

「那是重点吗？！」苏舒不可思议的瞪着他。

「当然是啊。」他好笑的看着她，「我辛辛苦苦努力那么多年，就是为了有车有房有存款，还能开公司要人帮我赚钱，好让我平常没事能在家躺爽爽，我这时候不拿出来和你秀一下，要等什么时候？」

「你认真的吗？」苏舒压不住突然浮上来的恐慌，忍不住扬声：「你知道我们等一下要做什么吗？」

「当然。」见她慌得脸色都白了，他这才不再逗她，噙着笑柔声说：「别紧张，这些家伙要是没有三两三，你觉得我敢把人叫进来吗？」

她闻言一怔，愣看着他，只觉窘迫，哑声道。

「我不是不信你，只是──」

「你很害怕，我知道。」他握住她冰冷的小手，笑问：「我让你失望过吧？」

苏舒深呼吸，轻轻摇头。

「你相信我吗？」

她眼一紧，抿唇点头。

见状，他露出一抹让她心跳漏了一拍的笑，那笑不知为何让她有些恼，却又莫名的安心。

「我真的是疯了吧？」

她脱口的咕哝，让他放声大笑。

看着眼前这一路以来，与她同行相伴，保她护她的男人，苏舒忽然觉得，若能与他一起，疯了就疯了吧。

这疯狂的念头，让她肩上忽然一松，忍不住也笑了出来。

她一笑，他更乐了，嘻嘻又笑两声，这才动作轻柔的替她戴上了假发，调整了一下，笑着打量她。

「好，差不多了。」

说着，他用手指将自己的黑发往后梳，戴上面具和假发，眨眼就在她眼前变成了白天那位在学校里一路对他鞠躬哈腰，最后还被他偷了车的倒霉鬼。

跟着他眼也不眨的抓起铁槌，碰碰几下就把桌上那几支笔全给砸烂。

苏舒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我刚不是说了吗？这东西要是落入贼人手里会有点麻烦啊。」达乐说着，将碎碎们全都扫进铁桶里，抓起喷火枪，一把火将那些面具科技笔的碎碎全都烧了。

她愣在当场，看着桶里的熊熊火光映照着他的脸，脱口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