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神，她已经拿了卫生纸，回到窗边打开落地窗，把那鸟屎清掉。

因为过了好几个小时，它已经干掉了，卫生纸只弄掉了一些，她拿纸杯装了水和清洁剂，带着刷子回到阳台，蹲在那里，慢慢拿刷子与清洁剂把那残余的鸟屎刷起来，最后再拿水冲洗干净。

当她将那地方清洁完毕，拿着水杯和刷子回到房间里时，看见他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唇角挂着一抹笑，侧躺在床上看着她，都不知看了多久。

一时间，脸耳又热。

她没理他，只回到浴室把刷子和手都洗干净，将纸杯回收，这才洗去一身汗水。

等她洗完澡出来时，他已经又闭上了眼。

她重新回到床上躺下，还没躺好，他的手已经伸了过来，将她朝他拉了过去，不过却什么也没做，没脱她衣裤，没对她乱来，只是抱着她，心满意足的用脸蹭了蹭她的颈窝，然后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来。

贴在他身上，她能清楚感觉到，他的心跳渐缓。

他一句话没说，仿佛像是又已再次睡着。

她不知道，也不想再去猜测了。

落地窗那处，时不时，仍有午后暖风悄悄溜进，冷气机在另一头奋力运作着，身前的男人的胸口徐徐起伏，心跳一下，再一下。

不自禁的，她也悄悄深呼吸，将他的味道吸入心肺里。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香味，闻起来有些像是柑橘混着些许森林的味道，十分温和舒服，一点也不刺鼻，她认不出来是什么，八成又是他不知从那买来的按摩油或乳液。

她喜欢这个味道。

她想着。

在这之前，她从没想过男人身上会有这么舒服的香味，感觉好像很违和，可在他身上出现香味，似乎一点也不奇怪。

她喜欢。

听着他的心跳，她合上了眼。

昨天在城里走了一整天，早上又做了激烈运动，此刻心一松，身体的酸痛与倦累慢慢开始浮现，爬满全身上下。

几个呼吸后，心跳渐缓。

然后，她听见自己说。

「苏舒……」

两个字，很轻，很小声。

那久违的姓与名，飘浮在空气中。

规律的心跳，依然规律。

她忍不住，悄声再道。

「我的名字叫苏舒……」

她闭着眼，悄悄说，跟着就感觉到，拥抱着她的男人缓缓抬起了手，将那温暖的大手搁到她后脑上，像摸三岁孩子一样的，摸了摸她的头。

然后，那只大手，就这样覆在了那儿，没有挪走。

莫名地，眼微湿。

她没再开口，他也没追问。

那一天，两人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床上，直到睡着。

白粥。

那是一碗被熬得开了花的白粥。

粥很香，米香，没有混杂着任何其它酸甜苦辣的味道，就只是单纯的米香。

她从浴室里洗脸刷牙出来时，就看见那碗白粥在床上，当然下面垫了大浴巾，怕它倾倒，为了让它站稳些，那男人还放了一本书在底下。

苏舒不知那本书哪来的，可能他方才买早餐时买的。

半小时前她醒来时，他已经穿好衣裤，说他要去买早餐，他问她想吃什么，她说都可以，没特别指定要求，对现在的她来说，吃饭不是什么太天大地大的事，只要能舔饱肚子就好。

可直到看见这碗粥，她才忽然发现，原来自己真的有想吃的东西。

她已经很久没有吃白粥了。

男人坐在床边，见她出来，一张脸亮了起来，小狗似的对着她笑，一边把其它小菜拿出来放上。

「喏，昨天我们睡了一整天，我记得你几乎没吃，应该很饿，但饿太久突然吃太重口味的不好消化，先吃点粥开开胃吧。」

她走上前，和他一样坐在床边，接过他递来的碗筷，喝了一口那温润的米粥。

米粥很香，入口的那瞬间，让她想起许久之前，曾有过的温暖平安。

男人滑开手机，播放软体歌单。

苏舒静静的吃着碗里的白粥，和他一起听着那些，在清晨的日光中飘荡，万分悠闲慵懒的钢琴乐。

她睡得很好。

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息，她身体依然还有些酸痛，但脑袋清楚多了。

有时候身体累了，脑袋反而能放空。

这句话，莫名浮现，她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

他神态轻松的吃着另一碗粥，即便如此，她依然领悟到，那天这男人会拖着她满城走，就是要让她累到无法思考，心里有事就找点事来做，才不会一直去想，想着她的悔与痛。

要她做点观光客的事，只是借口。

这男人虽然拥有无数面貌，可在那些面具之下的，一直是同一个人。

把粥吃完后，她和他一起收拾餐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