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依然心里一紧，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客厅。小清清正歪在沙发上，抱着她最喜欢的兔子玩偶，小脸通红，睫毛垂着一动不动，连妈妈回来都没像往常那样扑过来。

“清清？”陆依然放轻脚步走过去，伸手覆在女儿额头上，指尖瞬间传来滚烫的触感。

她心猛地一沉，声音都发了颤，“怎么这么烫？”

顾辞修紧随其后，见状立刻弯腰将小清清抱起来。

小家伙哼唧了一声，小脑袋往爸爸怀里蹭了蹭，眼睛半睁半闭的，嘴唇干得发裂。

“去医院。”顾辞修当机立断，外套都没来得及脱，抱着孩子就往外走。

陆依然跟在后面，手忙脚乱地拿过沙发上的小外套，指尖抖得几乎抓不住布料。

坐进车里时，她看着女儿烧得通红的小脸，鼻尖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

“都怪我。”

她声音哽咽，指尖轻轻碰了碰小清清滚烫的脸颊，“这几天光顾着外婆的事，都没好好看看她。昨天晚上她就说有点冷，我还以为是天气凉……”

话没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砸在手背上，带着灼热的温度。

顾辞修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熨帖而安稳：“不怪你。”他目视前方，声音低沉却带着安抚的力量，“这阵子我也没尽到做爸爸的责任，总想着那些事，忽略了她。”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眸色柔和：

“现在先专心带清清看病，别想那么多。”

陆依然吸了吸鼻子，用力点了点头，伸手将女儿露在外面的小胳膊塞进外套里。

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她的心却像被什么东西揪着，密密麻麻地疼。

这阵子被各种事情裹挟着往前冲，她好像真的忘了，自己是个母亲。

市医院的儿科永远人满为患。

顾辞修抱着小清清直奔急诊，陆依然紧随其后忙着挂号缴费，两人分工明确，却都难掩脸上的焦灼。

护士量完体温，眉头微蹙地报出数字：“39度2，有点高，先去输液室吧。”

小清清被护士扎针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胳膊蹬得笔直，哭得陆依然心都碎了。

顾辞修把女儿紧紧抱在怀里，低声哄着：“清清乖，爸爸在呢，输完液就不难受了……”他声音放得极柔，指尖轻轻拍着女儿的背，眼里满是心疼。

等小清清哭累了，在爸爸怀里渐渐睡去，陆依然才松了口气，额头上已经沁出一层薄汗。

“我去买瓶水。”她低声对顾辞修说，指了指输液室外面，“你在这儿看着她。”

顾辞修点头，视线始终落在女儿安静的小脸上。

陆依然走出输液室，沿着走廊往大厅的自动售货机走去。医院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混杂着孩子的哭闹声和大人的叹息，让人心头发闷。

她刚走到缴费窗口附近，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连衣裙，手里攥着几张单子，正站在缴费窗口前，微微低着头，肩膀紧绷，像是有些手足无措。

是孙菲菲。

陆依然脚步一顿，下意识地喊了一声：“菲菲？”

孙菲菲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猛地回过头来。看到陆依然的瞬间，她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眼睛瞪得圆圆的，明显吓了一跳。

“依……依然姐？”她声音发紧，握着单子的手猛地往后缩了缩，下意识地将单子藏到了身后，动作僵硬得像个提线木偶。

陆依然站在原地没动，目光落在她藏在身后的手上。

第372章 他最近很忙

那几张单子的边角露出一点，隐约能看到“妇产科”几个字。

孙菲菲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避开她的视线，语气有些慌乱：“你……你怎么在这儿？”

陆依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孙菲菲这副欲盖弥彰的样子，已经让她心里有了答案。

走廊里人来人往，有人推着病床匆匆经过，有人低声交谈着什么。

孙菲菲的脸在头顶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紧张，手指紧紧攥着身后的单子，指节都泛了白。

陆依然看着她，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回避的重量：

“你和顾辞暇聊过孩子的事情吗？”

孙菲菲的脸色像是被泼了盆冷水，瞬间从刚才的慌乱变得惨白，握着单子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出青白。

她咬着下唇，眼眶在几秒钟内就红透了，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砸在浅灰色的裙摆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他……他最近真的很忙。”她哽咽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抬手胡乱抹了把眼泪。

“公司有个大项目要跟进，一直在外地出差，根本没机会说孩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