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眼尾上挑，唇色是偏冷的正红色，整个人的气质与记忆中那个怯生生的小姑娘判若两人，只剩下疏离和锐利。

她径直走到陆依然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将手里的黑色手包放在桌角，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发出“哒哒”的声响，节奏不快，却带着莫名的压迫感。

沉默了几秒，她先开了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营造的温情，眼神却没什么温度：

“姐姐，还记得小时候咱们摘枇杷吗？”

“那棵枇杷树长得特别高，你总爬上去，把最大最甜的那颗留给我，自己吃小的。”

陆依然握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抬眼看向她，语气平静：“记得。”

“那时候你才刚到我腰那么高，没想到一晃眼，过去了这么久。”

她试图从回忆里找到一丝从前的熟悉感，可看着陆灵儿眼底的陌生，心里还是沉了沉。

“没想到姐姐还记得这么清楚，”陆灵儿笑了笑，可那笑容没达眼底，反而带着几分嘲讽，“我还以为，姐姐早就把我忘了，毕竟这些年，你在顾家过得风生水起，哪里还会想起我？”

“灵儿，”陆依然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带着认真，“当年你走的时候，姑姑和我都很担心。”

“担心么？”陆灵儿重复了一遍，语气陡然变冷，手指敲击桌面的速度也快了些。

“姐姐，你不觉得你和姑姑的担心来得太晚了一些吗？”

“既然是真的担心我，为什么不愿意早一点拉我一把呢？”

陆依然皱了皱眉，却也不愿意解释。

但听她这么说，还是有些心寒。

陆灵儿声音拔高了几分，眼神里满是戾气，“姐姐，受了太多委屈了。”

“我也知道你和姑姑对我好，可这份好，实在是太廉价了。”

“我一走，你转头扶持起孙菲菲，她现在过得比我还自在，姐姐，这是你对我的背叛。”

她顿了顿，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双手抱在胸前，眼神冰冷地盯着陆依然。

“我今天来，就是要跟你算清楚旧账。当年我妈去世，陆家欠我的，孙菲菲母女欠我的，我都要一点一点拿回来。”

第432章 回去说

陆依然看着她激动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语气依旧平静：“灵儿，我知道你有委屈，可你不能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这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极端？”陆灵儿嗤笑一声，饮了一口茶，摇了摇头。

“说的倒是轻巧。”

陆依然抬头看向陆灵儿：“灵儿，我知道你这些年过得不容易……”

“够乱！”陆灵儿猛地拍了下桌子，茶水都溅了出来，“我不想听这些话，已经够了。”

“我要的是陆家还有你的背叛付出代价！”

“当年我妈为了陆坤倾尽所有，凭什么她死了，你们却能好好活着？”

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陆依然看着她决绝的样子，知道再劝下去也没用。

菜已经上桌，可两人谁也不会再动筷了。

“可惜啊，我们如今连坐下来吃一顿饭都不可能了，”

说完，陆灵儿转身就往门口走，走到门口时，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陆依然，语气带着警告：

“姐姐，下次再见，我们就是名副其实的敌人了。”

话音落下，她推开门，快步走了出去，留下陆依然一个人坐在包厢里，看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心里沉甸甸的。

她拿出手机，给顾辞修发了条短信：

“她走了，态度很坚决。”

没过几秒，顾辞修从隔壁过来，语气带着急切：“你怎么样？她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我没事，”陆依然声音放软、

“别担心，”顾辞修的声音带着安抚。

“她背后肯定有人撑腰，我们得先查清楚她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又跟什么人有牵扯。”

陆依然“嗯”了一声，挂了电话，看着窗外缓缓流淌的江水，心里消沉。

包厢外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不用细听，她就认出是余白的声音。

她心里猛地一动，握着手机的手顿了顿，起身走到门边。

走廊里的暖黄色灯光柔和地洒在地面上，将两道身影拉得有些长。

余白穿着一身浅灰色休闲西装，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平日里略显随意的头发也梳理得整齐，显然是精心打理过。

他侧着身走在钟琳身边，左手很自然地替她拎着那个米白色的小巧手包，右手偶尔会抬起来比划两下，像是在说什么有趣的事，嘴角始终勾着温和的笑意。

钟琳则穿了一条淡粉色镶边的米白色连衣裙，长发披在肩头，发梢微微卷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