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茶几边，指尖敲了敲那个黑色信封，发出“笃笃”的声响：

“选吧，这是你唯一存在的价值。”

“玉石俱焚，重创他们。这是主人给你的最后机会。”

影抬腕，露出一块没有表盘的黑色手环。

“你只有48小时。48小时后，我会来要结果。”

“如果……如果我做不到呢？或者失败了？”

陆灵儿的声音细若蚊蚋，她几乎不敢问出这句话。

影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像一把出鞘的刀：

“蛛网从不养废物。”

“做不到，或者失败，你就会和去年那个背叛主人的人一样，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没人会记得你，就像你从未存在过。”

话音刚落，他转身离开。

公寓的门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仿佛刚才那个带来死亡威胁的男人，只是陆灵儿的一场噩梦。

可满地的狼藉、空气中浓烈的酒精味，还有茶几上那个沉甸甸的黑色信封，都在提醒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陆灵儿双腿一软，瘫坐在破碎的玻璃和酒渍里。

她捂着脸，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压抑的哭声从指缝里溢出，渐渐变成撕心裂肺的呜咽。

对陆敏动手？

陆灵儿的脑海里闪过陆敏皱着眉安慰孙菲菲的样子，残存的人性在疯狂挣扎。

可如果不对陆敏动手，就要对清清下手？

她手指插进凌乱的头发里，用力拉扯着。

恨意突然像野草般疯长，瞬间压过了那点微弱的人性。

她想到陆依然靠在顾辞修怀里的温柔模样。

想到清清被顾辞修举过头顶时的笑声，想到自己如今众叛亲离、如同丧家之犬的处境——

这一切，都是陆依然造成的！

如果不是陆依然一心偏帮孙菲菲背叛了自己，她怎么可能变成这样？

如果不是陆依然，自己将会有一个美好的生活，才不会出国两年过那样的日子！

一切，都是她逼得！

“陆依然……顾辞修……”

陆灵儿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名字，眼底的疯狂取代了恐惧。

“你们毁了我的一切，我凭什么要让你们好过？”

她猛地抬起头，目光死死盯着茶几上的黑色信封，手指一点点蜷缩起来。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她脸上，一半是狰狞，一半是绝望。

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要么踩着别人的尸骨活下去，要么彻底消失——

她选前者。

第466章 担心她

晨雾散尽后的青竹湾，被一层暖融融的阳光包裹着。

顾辞修坐在地毯上，后背靠着藤椅，双腿伸直，身前散落着一堆彩色的积木。

清清穿着鹅黄色的连体衣，扎着两个小小的丸子头，正趴在他腿边。

胖乎乎的小手抓着一块蓝色积木，费劲地往搭了一半的城堡上摞。

“爸爸……蓝色的，妈妈喜欢……”

清清仰起小脸，黑葡萄似的眼睛亮晶晶的，说话还带着刚睡醒的软糯鼻音。

顾辞修失笑，伸手帮她扶稳那块歪歪扭扭的积木，指尖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

“我们清清还记得妈妈喜欢蓝色？真乖。”

“嗯！”

清清用力点头，又抓起一块粉色积木。

陆依然坐在旁边的藤椅上，手里捧着一本翻开的书，目光却没有落在书页上，而是落在不远处父女俩的身影上。

阳光洒在顾辞修的侧脸上，柔和了他平日里凌厉的轮廓。

他低头和清清说话时，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清清则像只小黏虫，时不时就往他怀里蹭一下，发出清脆的笑声。

这样的画面，是她曾经在无数个深夜里梦寐以求的——

安稳的家，相爱的人，可爱的孩子

可如今真的拥有了，心头却总是萦绕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

“在想什么？”

顾辞修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他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藤椅边，手里还抱着赖着他不肯松手的清清。

陆依然回过神，合上书页，抬头看向他：“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天气挺好的。”

顾辞修挑了挑眉，显然不信。

他弯腰，将清清放在陆依然腿上，顺势坐在藤椅的扶手边，指尖拂过她额前的碎发：

“还在想陆坤的事？”

“还是……担心陆灵儿？”

被他戳中心事，陆依然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搂住怀里的清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女儿柔软的头发：

“陆坤走了，虽然他做过错事，但终究是亲人……”

“还有陆灵儿，警方追查了这么久都没消息，我总觉得她不会善罢甘休。”

清清似乎察觉到妈妈的情绪不对，小手捧着陆依然的脸，软软地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