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恤领口已经被深红色的血浸满，他一瘸一拐的躲到一个柱子后面，每走一步都忍不住皱眉。

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少年的那张脸。

脸色苍白但却精致得像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眼神里透着一股与年纪不符的狠劲儿。

“啧……”哈哈啧了一声，唾弃自己的见色起意。

但心里的澎拜压不住，因为少年这张脸，实在比她见过的任何一张脸都完美。

兼具着脆弱与凌厉。

让人心生怜悯又不忍轻视。

“砰——”

一声巨响打破了短暂的平静，哈哈眉头紧锁，似乎是很不满意有人打扰她欣赏美男。

这时，四个男人拿着铁棍和砍刀冲进了工厂，骂骂咧咧的，脸上还带着狞笑和狂热。

领头的男人在地上扫了一眼，根据地上的血迹，一眼就锁定了柱子后面的目标。

“小杂种，挺能跑的，差点害得老子到嘴的肥肉都飞了。”

“你跑啊！”

男人举着砍刀走近，眼看着就要朝少年砍去。

而就在这时，少年却猛地转身，双手紧紧握着一根从上捡的钢棍，眼神凶狠的盯着几人。

可是他已经被追杀了三天两夜，又失血过多，刚站起来就两腿一软。

几个男人蓦地笑了。

就在男人手中砍刀即将落下地瞬间，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在男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哈哈已经拧断了他的脖子。

“咔擦——”一声，果决迅速。

剩下的三个男人愣了一秒，看到地上躺着的尸体，这才反应过来有人插手。

他们骂骂咧咧地朝哈哈扑上来，可哈哈半点没有给他们碰到自己的机会。

他们手里的砍刀在她眼里就是一根毫无杀伤力的棒棒糖。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剩下的三个男人一个个躺在地上哀嚎不起。

而在这整个过程，哈哈脸上甚至没起一丝波澜。

她转头看向了靠在柱子上急促呼吸的少年，“小美人，报仇的机会来了。”

少年抬眸，对上哈哈戏谑的眼神。

转瞬，他深吸一口气，弯腰捡起男人掉在地上的砍刀。

紧接着，只听三声惨叫，少年把剩下的三个男人送走。

哈哈眉尾一挑，眼里流露出欣赏。

不是个孬种。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问，“爽吗？”

少年已经冷静下来，深如寒潭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波动。

“爽。”少年沉静的吐出一个字。

哈哈满意的笑了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

少年身高不算矮，只比她矮了半个头。

但大概是因为他现在过于狼狈，所以看起来比她矮了很多。

不过这张脸仍旧抗打。

她伸出手，用指背轻轻碰了碰少年沾着泥土的脸。

触感也很细腻。

“小美人，几岁了？”哈哈问。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随意和调戏，嘴角勾着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少年面不改色，道：“十六。”

“啧，才十六啊。”哈哈有点失望，“可惜了。”

少年不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轻轻拧了一下眉。

哈哈在心里叹气，要是十八就好了。

“行了，没事了。”哈哈变得兴致缺缺，“仇人已经解决了，你趁现在走吧，免得又被人找上。”

说罢，她转身准备上楼，走了两步又从兜里掏出俩压缩饼干和一把枪。

她把枪给了少年，“会用吗？”

少年点头，“会。”

“那就行。”

这下她彻底不管少年了，她今天已经为这张脸买了很多单，再管下去就是亏本买卖了。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少年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在看着她的背影思索了几分钟后，跟着她上了楼。

哈哈坐在一开始的那个石柱后面，继续啃着刚才没啃完的压缩饼干，“哟，怎么？讹上我了？”

“你是雇佣兵？”少年语出惊人，带着十分的笃定。

这倒是让哈哈诧异了一瞬，“知道得还不少。”

她没有隐瞒，这里是金三角，世界上最臭名昭著的地方之一。

这里的每个人都可能有着不为人知的身份。

她是这样，面前这个少年，也是这样。

少年见她没有否认，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开口，“我能雇你吗？”

哈哈的兴趣再次被提起，“雇佣我？”

“你知道我什么价吗？”

“你拿什么雇佣我？”

少年抿了抿嘴，坚定开口，“我这个人。”

“事成之后，我这条命，我这个人，这辈子为你所用。”

“嗤——”哈哈笑出了声。

在她看来，少年的话很幼稚。

但不得不说，她心动了。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被美色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