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个都有相同诉求，眼看着都快把频率给挤满了。

也在这时，原本负责指挥的管制员被取代，冷淡混合强势的声音重新响起。

“东方6341，海城区调限制，维持7800米，无法批准。”

频率里总算安静了那么两秒。

不过东方机组显然还没打算放弃。

“燃油消耗过大，请求优先上高度，东方6341。”

祝青鸢耳边，贺尽州的声线平稳，不带一丝温度：“东方6341，海城区域所有高度层饱和，必须保持7800米。”

“我们已延误40分钟，7800米逆风，这样下去会燃油告警！东方6341。”

航班位于前方三十公里处。

祝青鸢正在心里感叹这个理由挺厉害，就听贺尽州云淡风轻回话：“收到，正在协调，但海城区域明确拒绝放行高度，建议联系签派申请备降。”

建议联系签派，申请备降。

如果是祝青鸢自己听到这种毫无人性又无力反驳的回话，肯定吐血的心都有了。

如今C919机型都是三人配置，观察员大都是刚从航校毕业没多久，还没见识过如此阵仗。

祝青鸢也听到他在自己身后嘀咕：“太吓人了吧。”

她不知为什么，又想笑了，勾勾唇，刚想告诉他，多遇到几次就不会有这种惊恐想法，就见往日特别沉稳的机长开口：“他们都问，我们也要问。”

“……您不会是也想听听，他用什么理由拒绝我们吧？”

毕竟就在这短短时间内，其他飞机全都被无情回绝，贺尽州的语气则是一次比一次冷硬。

“上升未获批准，建议申请偏航。”

“已尝试协调，仍未通过，继续保持当前高度。”

“海城方向流量管控，拒绝放行。”

又恰好提出申请的其中某个机组同样强势，直接要求提供书面限制通告，否则就将投诉。

“如意1255，限制通告ZSSS A0012已发布于ATIS，请自行查收，继续维持当前高度。”

贺尽州大概顿了一秒，在结束前又补充：“欢迎投诉。”

祝青鸢发誓，尽管他的语气听起来和之前好像没有任何区别，但这人的尾音里，绝对带着毫不在意的轻慢笑意。

毕竟……能投诉他什么呢？

最后无非就是说，他态度不好。

程序上来讲，贺尽州的指挥根本挑不出任何问题，祝青鸢知道，那些机组肯定也知道。

只是有时候，咽不下那口气。

之前都是祝青鸢在和管制沟通，见机长真有想法，过了会儿，还是按下话筒：“安城区域，中南9193，申请上8100。”

她想，贺尽州估计也会在心里无奈又多了个捣乱的。

“中南9193，海城区域限制，维持7800米，无法批准。”

果然。

祝青鸢冲机长摊手。

“哈哈，不上就不上吧，咱们就这个高度飞出去！”

只是话音刚落，驾驶舱内三人都听见了耳机里的呼叫。

属于大魔王的淡定命令：“所有安城离场航班注意，海城释放 8100米高度层，限5架次申请，中南9193可立即上升，其余航班需排队等待时隙。”

第16章 你在期望什么？

“哇！！”

观察员已经激动起来：“咱们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挺稳重的机长也笑着点头：“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嘛。”

祝青鸢跟着扯了扯嘴角。

这运气，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她总感觉得了贺尽州的特殊照顾。

虽然从不怀疑他的专业性，可他们之间有着无法说清楚的过往，职业上的重叠本就不见得是件好事。

当然，贺尽州应该不至于这么做，他对她，恨大于念想。

没过多久，连续几个机组成功上升高度，祝青鸢所在航班也逐渐驶离了安城的区域管制范围。

等他们再回来，已经晚上。

飞机在落地的过站检查时发现了一些小问题，机务需要紧急维修，恰好当地可供调用的其他机型都派出去了，只能等待故障处理完毕。

付巧穗本来还想约她吃晚饭，祝青鸢只能回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飞机趴窝啦，还不知道几点能回来呢。”

事关安全，哪怕是小问题也要谨慎对待。

整个机组便留在当地，直到确认所有故障排除，才重新起飞，但这时候已经比原定时间晚了五个小时。

祝青鸢落地回家，已经十点多。

她点了外卖，只是过去很久，直到显示已经送达，她也没见到晚饭的东西。

一通询问之后终于知道，外卖竟然送错到对门。

她实在太饿，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去敲门。

就在以为贺尽州根本不在家，闹了鬼的时候，房门终于打开。

带一身水气的男人站在面前，眯眼瞧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