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周舟声音微冷：“没有，是你的错觉。”

“是吗，可惜。”程聿轻咂舌，听不出喜怒，略微遗憾的摇着头笑了。

程聿平时就是这种腔调作风，周氏夫妇没觉得太奇怪。

上次见面吃饭，他们作为过来人就发现两人关系有些微妙，这次更觉古怪。

林悦忙笑着说：“之前你们不都被困在阳阳那别墅吗？困了一星期呢，可不是不止见了一面？”

“伯母提醒的是。”程聿似笑非笑睨过来。

周舟自动忽略他的目光，总觉得程聿今天是来砸场子的，生怕她爸妈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玩归玩，她可没想把这点私事闹到父母面前。

“既是来玩，等吃过饭后，让阳阳和粥粥带你在临城逛逛。”周先达说，“临城虽不及京城繁华，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多谢伯父。正巧我也想看看临城...”他特意顿了下，而后道，“...有什么好玩的。”

周舟：“……”

这种表面平平无奇的话，内里的潜台词简直耐人寻味。

周氏夫妇不觉有异，笑着又和他寒暄了几句。

快到饭点，他们准备做饭。

他们搬到京城多年，自打周舟爷爷奶奶过世后这套房子一直没人住。

这里没有佣人，晚饭是周先达亲自下厨。

林悦跟着一起打下手，把空间留给他们年轻人。

目光追随着确认爸妈进了厨房，周舟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半截：“你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始作俑者悠闲的喝茶：“不惊喜吗。”

怎么可能有喜？简直是当头一棒。

他掀起眼皮扫了她一眼，“不是你说的，临城没有好玩的男人。我怕你太无聊，亲自把自己送过来给你解闷。”

周舟皮笑肉不笑：“那是我十五分钟前说的，你十五分钟从京城飞到临城？”

面对她的质问，程聿面色不改，慢吞吞开了口：“预判。”

说的挺理直气壮的。

周舟冷哼一声，扭头看陈奕阳：“他跑过来你也不吱个声？你是我发小还是他发小？”

“得，我这个第三者还得当你们的受气包呗。”陈奕阳一脸就知道的愤懑，双手摊开很是无辜，“真怪不了我，我也是人来了才知道的，谁知道咱聿哥哥为爱千里送呢。”

他接到程聿电话时，也吓了一跳。

还以为来看他的呢，来不及感激涕零，没想到程聿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不是说今天晚上去周舟家吃饭么。

陈奕阳花了一分钟时间才想起，他昨晚好像在群里是说了这么一嘴。

为爱千里送？

周舟狐疑的看了程聿一眼，丝毫没从他脸上看出任何爱意的影子。

跑到她爸妈面前，想要创飞所有人的心思倒是昭然若揭。

陈奕阳不想掺和他俩的事，起身溜进厨房。

“你跟我过来。”周舟起身。

程聿望了她眼，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后，大摇大摆的进了她的房间。

这套房子不大，房间陈设一目了然。

墙上贴了一张边角发黄的动画海报，桌上还留有高中时期的书本，一看就是她小时候留在这里的影子。

周舟关上门回头，发现程聿站在书架旁，拿着相框在看。

“这是你几岁？”他问。

书架有一层摆了许多相框，都是周舟的照片。其中有两张合照，都是和陈奕阳一起拍的。

照片上眉眼还很稚嫩，依稀能看见周舟的影子。

周舟扫了眼：“十三岁吧。”

程聿拿着照片比对她现在的脸，若有若无的笑了下：“你初中的时候没有眉毛啊。”

周舟：“……”

初中没有眉毛是她最大的痛。

不得不承认，谁的童年时期都有特别无知和幼稚的时候。

她眉毛很淡，不算浓，不知听谁说的把眉毛刮掉再长就会变得浓密，她一个狠心就把自己的眉毛刮掉了。

刮掉再长的过程是很漫长的，足足等了半年，才恢复了原有的眉形。

眉毛再次长出来后，根本没有变浓，她白当了半年的无眉大侠。

要是能如预期一般苦后甘来，被嘲笑半年也没什么大不了，偏偏一切如故，只有她受伤的世界达成。

时隔多年被提起，周舟恼羞成怒的从他手里扯回相框：“别看了。”

想把照片摆回去，想了想将它塞进抽屉里，直接眼不见为净。

程聿在旁边笑。

笑声从他唇角溢出，余光却瞥到周舟不悦的眼神，低握着拳缓缓忍住了笑意。

“还是挺好看的。”他找补。

笑都笑过了，这点夸赞根本没有可信度。

周舟冷不丁的又瞪了他一眼：“你为什么来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