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的男人他死十年了(73)
高兴怔在原地,忽然觉得喉咙发紧,像是有什么东西哽在那里。
从小到大,她早已习惯将自己包裹在坚硬的壳里,习惯用满不在乎来应对一切。可此刻,那些被忽视的细小瞬间,那些连她自己都不曾在意过的举手之劳,就这样被人珍而重之地记录下来,然后告诉她,你很好,值得所有的爱。
霎时间,一种奇妙的感觉在心头蔓延,像是有无数细小的气泡在血液里轻轻炸开,每一个破裂的瞬间都释放出微弱的暖意。
金秋,破晓,晨雾氤氲,咫尺之外的草丛里,露珠垂在叶尖,“啪嗒”一声落进泥土里,也像是砸在心上。
终于,太阳升起来了,无数条金线劈开云层,于山林草木间投下耀眼的光斑。
高兴看着他,嘴角牵动,像是想笑,最终却抿成一条颤抖的线。
“我请你喝酒吧?”她忽然说。
难过的时候喝酒是宣泄,而开心的时候喝酒是分享。
沈行健听到“喝酒”两个字,鼻梁立刻隐隐作痛,他第一反应想说要不还是算了吧?可看她难得放松下来,又觉得舍命陪君子也不是不行。
高兴去楼上取了几瓶酒来,放到餐桌前。
“第一杯,敬时空重叠!”她帮他拧开瓶盖,整瓶递给他。
沈行健震惊地看向突然被塞到自己手里的二锅头,那酒味,他光
是用闻的都觉得呛鼻子。
上次不还是啤酒吗?这怎么就升级成二锅头了?
“呃……要不还是……”
“喝不喝?”
“喝,喝!”
迫于淫威,沈行健只得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下定决心——终于,沿着酒瓶的边缘,舔了一口。
“好喝吗?”看他很难下咽的样子,高兴故意问。
“好……喝啊。”沈行健强忍住口舌的辛辣,嘴硬。
“好喝多喝点。”高兴抬起他的手,作势要往他嘴里灌。
沈行健吓得连忙后缩,“……好喝是好喝,但也不能贪杯不是?”
高兴低头笑出声来,伸手拿走他的二锅头,去冰箱里换了一瓶可乐过来。
“以前,给我们上心理健康课的老师曾经说过,人的情绪就像一汪池水,好的坏的都汇聚在池子里,过少则干,过满则溢。”高兴平静地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那些超出承受能力的水,如果不能化作眼泪流出来,就把它当成酒,喝下去。”
这天底下没有什么人是无坚不摧的,是人就会有情绪,有情绪就要排解。哭也好,喝酒也罢,都只是一种方式,重要的是不逃避、欺骗自己。
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爱的渴求是人类永恒的命题,很少有人能战胜它。
高兴仰起头看他,微长的碎发在额前分开,露出好看的眉眼:
“沈行健,我们一起往前走吧。”
无论前方有多难。
她身上的气息混杂着白酒的味道萦绕在鼻尖,淡淡的,苦涩的。
心口忽然感觉有些发涨,似有什么东西在肋骨下疯狂生长,那种痛不是尖锐的、撕裂的,而是一种绵长的、钝重的窒息。
日光把两个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暖黄的光裹挟着风,“砰砰”捶打着窗子。
沈行健望进她的眼底,温和的晨光在其中流转,他微微启唇,喉结滚动了几番,最终所有未竟之言都化作一个轻而重的:
“好。”
第33章 不要靠近男人
立冬那天,高兴接到星船工作人员的电话,说这周六有一个IP招商会,邀请她去参加颁奖典礼。
前段时间石韵然父亲病危,虽然最后抢救回来了,但状况比以前更差了。这个节骨眼上,高兴怎么敢在工作上懈怠,就说这周实在不方便请假,问那工作人员自己有事可不可以不去?
没想到那工作人员态度很强硬,说合同里规定了,IP作者要配合作品宣传,如果她不去就算违约,星船有权利追究责任。
这说辞,跟当初度假村让她签协议的那经理一样一样的,高兴没办法只好答应了,到处找同事跟她换班。
等晚上回去把合同翻出来一看,狗屁,哪有这条啊!
不过班调都调了,她不去也是在家睡觉。
算了,去就去吧。
IP招商会当天,签到进场以后,高兴直奔工作人员那里准备领一份伴手礼。刚到展台附近,就听见纪念叫自己。
纪念今天也会来这件事她是知道的,来之前她们聊过,纪念是跟着前辈来学习的。
“你知道你今天要拿什么奖吗?”纪念一见到她就忍不住剧透。
“啊?我还有奖?”高兴一脸懵,工作人员只让她按时来参加,没跟她说有奖啊。
“就知道你不知道!”纪念快乐地跟她分享着自己打听来的消息,“虽说后面的颁奖环节就是分猪肉吧,但奖金可是实打实的。你拿的应该是最佳潜力新人,奖金好像是……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