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搞抽象不爱我(51)
难道这只是她单方面的想法,而他对这段关系其实并不满意吗?
傅裕按下车窗,一股暖风涌入,夏日炎炎,却并不让人感到黏腻和燥热。他神色如常,脸上没有指控人的愤怒,也没有受害者的凄凉,不悲不喜,仿佛说的是饭菜咸了还是淡了之类的小事。
“我们,和以往约定俗成的婚姻不同,虽然是相亲认识,但也算萍水相逢的朋友。既然我们的婚姻建立在友情的基础之上,我一直以来也是这么处理‘丈夫’这个身份的。”
傅裕没有看她,余光却始终在意她的一举一动,他继续说道:
“今天,你朋友在的时候,你放得很开,看上去十分自由,她走之后,只剩我们两个人时,你的第一反应是趁早打道回府。”
他的双手十指相扣置于腿.间,指尖温润地摩擦着掌骨。人一旦一败涂地,便有无所顾忌解放天性的倾向,俗称破罐子破摔。
“友情,也有吃醋一说吧?”他说。
他的用词十分性感,不对,露骨?不对,总之听起来有点儿限制级。
“嗯……”唐轲未能发动伶牙俐齿的本领,除了应和别无他辞。
傅裕摊开手,又合上,表现他的善解人意的同时,夹带一点儿埋怨的私货,说:“当然,我自知比不上你的老朋友,你对我不感兴趣也很正常,但我以为,你至少看在我是你丈夫的份上,会多考虑考虑我。抓娃娃,逛街,吃饭,看电影,唱歌,那些你喜欢做的事情,当你想找个伴时,至少,我也能在选项里面。”
他看向她,“事实上,我不在,对吗?”
也许是到了一天中最应该放空大脑的时刻,也许是一时间接收太多信息大脑消化不良,更也许是因为他的语气惨惨戚戚而神态倔强动人,唐轲不知不觉间慌了神。
她想也没想地否认:“不是的,你在……”
“抱歉,没体会到。当丈夫我当的很失败,当朋友我也很失败。”
“不儿……”唐轲心疼坏了,情急之下抓住他的手臂,语气急切:“你真的在啊!你看,我打游戏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有什么好吃的我也第一个找你一起去!你忘了吗?!”
傅裕由她晃,心情缓和许多,却依旧铁面无私地板着一张脸:“这就是我在你那儿的最高纪录了。”
“怎么这样……”唐轲内心连连叫冤,她从来不做排挤人的勾当,被他这么一说,好像她特偏心,说的好话全是骗人似的。
“我也要尊重你的意愿呀,我喜欢做的事情你不一定喜欢。”
“你没问过怎么知道我喜不喜欢?”
“所以要深入了解后才知道嘛,你看,今天我们聊了很多不是吗?以后我们就可以一起追番呀,逛展呀,对吧?是不是这个道理?我没有不考虑你。”
傅裕眉梢轻抬,重复她的话:“深入了解……在我的认知里,光聊天吃饭不算深入。”
“是呀是呀。”
“算了,你只有上班吃饭打游戏……”
他又开始念紧箍咒了。
“周末逛街找你,探店打卡找你,看电影也找你,有事没事我就来骚扰你,热暴力你。”唐轲连珠炮似的保证,堵住他所有找茬的可能。
“哦,最好是。”傅裕解锁车门,扬了扬下巴,“去吧,晚安。”
幸好幸好,再不松口她真的拿他没办法了。
唐轲提的心吊的胆化成一滩不屑的口气:“这事儿整的,多大的人了,还闹别扭。”
她开门下车,傅裕也下车,送她到马路对面。理顺前因后果之后,唐轲再想起今天一天他的奇怪表现,只感到好笑,便故意callback,伸出手,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用取笑的腔调问:“还要牵手吗?傅裕小朋友?”
“……”
哈哈,他知道他现在特像什么知道吗?像勤勤恳恳做完值日,又气鼓鼓地跑进办公室质问老师为什么自己没有小红花的幼稚园小班儿童。
竟然因为她不跟他玩儿就闹别扭,太可爱了。
傅裕垂眸看了看她的手,随后看向她不把他当回事儿的嬉皮笑脸上。
就在唐轲过完贱瘾,准备收回手和他道别之际,一股出人意料的力气不由分说地拽她向前,魂没跟上呢,人已经扑进了一床滚烫的胸膛里。
傅裕抱住她,一只手按在她的后脑勺上,另一只手若即若离地环着她的肩膀。
哎?
唐轲傻眼,小朋友,这不对吧?
“本来就很没面子了,你再说。”傅裕沉沉地控诉。
被抱在怀里听人讲话是什么感觉呢——大概就是,声音不是从头顶传来的,而是出于在固体中的传播速度更快,先一步从他的左胸肋骨传到她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