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搞抽象不爱我(91)
傅裕不跟她废话,环住她的大腿,硬生生把人按到肩上。
唐轲发出怪声:“压不死你。”
他抬起她的后脚跟,轻柔地贴上创口贴,嘴上反驳:“痛不死你。”
唐轲依旧怪声怪气。她说她是《动物森林会》的岛民。
傅裕没被影响,“另一只,抬起来。”
唐轲绷脚尖,“玉足。”
“别乱动。”傅裕不轻不重地拍打她的脚背。
唐轲捏起尖尖的嗓子装太监,“造反啦……”
贴完创口贴,傅裕等她穿好鞋才慢慢站起来,说:“等我一下,我去洗个手。”
唐轲故意用力地咂嘴,“嫌脏一开始就不要碰呗。”
“姑奶奶,我手上有你的血,留着能召唤通灵兽还是怎样?”
恰巧有一位“鸣人”Coser从他们身边路过。
唐轲自知理亏,捡起地上的物品,说:“我也要去。”
女洗手间人满为患,需要排队。脚后跟的疼痛并没有因为两片创口贴而彻底消失,只是稍微减轻了摩擦,水泡的存在感依然非常强烈。
最后大包小包地回到酒店,唐轲坐下的第一件事就是甩掉脚下的美丽刑具,舒服地喟叹一口气。
“我点了药的外卖,等会儿送过来。”傅裕说。
唐轲嗯了一声,盯着天花板发呆。
其实她有很多事可以做,比如说P图,比如说回看下午舞台表演的视频,再比如把今天买的周边和收到的物料摆个阵,但她一个都没力气做。
“傅裕。”她喊道。
“嗯?”
“我现在好空虚啊。”
做完一场清醒梦似的,浑身大汗淋漓,美好一一退去,疲倦和迷茫蜂拥而至。
傅裕摘下隐形眼镜,从浴室里出来,看了看床上瘫成一块饼的人,说:“是心里空虚,还是肚子空虚?”
是了,她着急回来,所以这个点儿了他们还没吃晚饭。唐轲欻地一下坐起来,眼睛炯炯有神:“点外卖!”
酱香烤冷面,酸辣凉皮,香嫩炸串,冰镇小饮料,让今夜不再空虚寂寞。
“干杯!”
“干杯。”
他们边吃边规划明天的行程,要在中午十二点前退房,去西湖的地铁线经过杭州东站,可以先将行李寄存在那儿。下午五点半的高铁,到家大概七八点,时间刚刚好,不影响第二天上班。
想到门票是傅裕抢的,酒店是他定的,走在路上行李箱是他推的,她受伤了药也是他买的,只有高铁票和吃饭喝水这种小恩小惠是她提供的,唐轲不免发出感叹:
“我发现你有点儿,怎么说呢,太会照顾人了。”
傅裕腮帮子鼓鼓的,听到这话顿了顿,又瞬间恢复正常,反问:“会照顾人不好吗?”
“也不是,一般来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太照顾我的话,会让我觉得你别有所图。”唐轲指挥着手里的炸串,语气故作轻松,实际上余光牢牢地扒在身旁之人的脸上。
她为什么要说这么试探性的话,她不知道,但她的直觉越发响亮,再怎么装聋作哑也无法忽视,频频引诱着她迈出这试探性的一步。
见他许久未回答,她半开玩笑地补充:“腰子什么的......”
傅裕慢条斯理地喝水,确保喉咙顺畅,才说道:“可能这就是一个正常丈夫该做的呢?否则你希望我什么事都不帮,冷眼旁观,下了班鞋一脱,往沙发上一躺,你看着不碍眼吗?”
唐轲一噎,挠了挠鼻子,“真的假的,你爸也这样?”
“嗯,我爸也这样。”
唐轲啧啧:“你跟你爸不一样,说明你妈教的很好。”
好不好另说,邱妍芳的教导十分刻苦铭心是真的。傅裕说:“她教我人想出人头地,就不能懒,教我眼里要有活,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教我家人是最重要的,不要和女孩子对着干,不然......”
“不然什么?”
“不然她会离开。”
唐轲好奇这句话背后的具体含义,但不确定她有没有资格问下文,故而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她以前差点跟我爸离婚,那时候傅洲还没断奶,我上下学都是爷爷奶奶送,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有一天她来接我,不让我见我爸,我在外婆家住了两个星期,才听说是因为我妈刚生完孩子,需要人照顾,但是我爸非但不关心她,还说她都生二胎了没必要这么矫情。她在外婆家,外婆外公,还有我舅舅,上上下下所有人都会照顾她,包括还是小学生的我,也会学着给她端水和洗脚,她觉得丈夫没用,想要离婚。”
傅裕平铺直叙地讲述上一辈的故事。以当下的视角去回顾历史,已经激不起多大的风浪了。
“后来没离成,她说不是因为我爸过来道歉了,而是觉得好歹儿子是个有良心的,看在我的面子上,她再给他一次机会。其实我想说我的面子不能这么用,我爸没问我借,不能白给他贪了这份便宜。想想算了,傅洲的面子比我还干净,他要是没了娘或没了爹,可没人借他的面子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