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只希望，在死之前可以看到你结婚。”

一番话落下，小花园里安静下来。

云揽月有很多年没有听过奶奶的教诲，此刻听着，既感动又奇怪。

奶奶的话语中总是提到了死。

可是她检查过，奶奶除了阿尔兹海默症，身上没有其他的疾病，看来还是要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才是。

她强压下担心，浅笑道：“好啊，那就说好了，孙女的婚礼，您一定要亲自参加。”

话落，她发现老太太的面色有些痛苦，语气紧张起来。

“哪里不舒服？”

“脑子太久没用啦，想多了有些头痛。”

王婶双手推上轮椅，“三小姐，我们进去吧。”

云鸢落后几步，扯了扯云揽月的围巾，“姐姐，奶奶好像很在意你结不结婚的事。”

云揽月介绍她之后，老太太向她表达了善意和喜欢，她很喜欢奶奶这个长辈。

反正跟在姐姐身边，大部分的长辈喜欢姐姐，也会喜欢她。

“没事的，奶奶只是太久没有见到我，她担心我。”

奶奶心疼担心她，所以想要她找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长辈都这样想，肯定是她多想了。

进了客厅才发现奶奶已经回卧室了，王婶轻手轻脚地把卧室门关上。

“老太太累了，说要歇会，三小姐有事就先走吧。”

“好，有任何事及时联系我。”

云揽月难掩失望，没有多说什么。

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到王婶身前，“王婶，奶奶清醒之后，有没有奇怪的地方？”

王婶细细想了想，摇头。

“老太太好点会去院子里散散心，平时无聊就看会电视，每天的生活差不多都是类似的，并没有奇怪的地方，怎么了？”

“没事，我就问一下。”

不管怎样，见到清醒的奶奶，开心是大于担心的。

那就说明，她提供的药方都有用。

两人离开后，王婶才返回房间。

老太太坐在床边，神色苍白。

“老太太，为什么不告诉三小姐，她的医术很好，说不定可以给你治好呢？”

“不用咯，是我自己不想治。我不想成为她的拖累，我也累了，月月有自己的生活。我这一生，已经活够了。”

王婶蹲在她的身前，哽咽道：“你不是说要亲眼看到三小姐结婚吗，不治病，怎么撑得到那个时候？”

“月月，从来不会骗我，咳咳，咳咳……”

话未说完，老太太重重地咳起来，王婶急忙把手帕递了过去，同时拍着她的背。

老太太弓着腰，剧烈地咳嗽着，咳嗽声时轻时重。

等到咳完，拿过手帕一看，上面都是暗红色的血液。

王婶眼眶更红，“老太太，不要逞强，三小姐知道你这样，会很伤心的。”

老太太没有丝毫恐惧，哑着声音，“能够见到年年，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去了那边，我也可以跟小复和小然说，年年身边有了许多爱她的人。”

王婶悲从心起，老太太清醒之后，精神反而一天不如一天。

她常常枯坐就是一天，望着天空发呆。

直到今天见到三小姐，她的精神才格外地好，但消耗的精力，都化成了血咳出来。

“小王，我的事你不要告诉月月，这是我的命数。”

老太太虚弱地摆了摆手，“下去吧，我要好好休息了。”

她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呼吸浅浅，近不可闻。

*

云揽月和云鸢从后院出来，并没有在云家吃饭，她去车库开了那辆云深送给她的保时捷出去。

卫徽约了她中午一起吃饭。

来到卫徽发给她的位置，刚停下车，陆羡快步走了过来敲敲车窗。

“你们先进去吧，我去停车。”

“好。”

卫徽定的位置是一家私房菜，位置清幽，装修清雅，环境绿化弄得很好。

走过一段花园小路，私房菜馆的大门映入眼底，是一座垂花门。

天气干冷，上面仍旧攀爬着带着绿意的藤蔓。

一走进去，暖气扑面而来，接待的小姐姐面带笑意地走过来。

“您好，请问是卫先生的客人么？”

等云揽月点头，她微微弓着腰在前面带路，“请跟我来。”

第286章 泡茶

“卫先生已经在里面等着了，祝您们用餐愉快。”

接待员站在门口做了个请进的手势，服务礼仪特别好。

云揽月推门进去，入眼的是个小客厅，卫徽正坐在沙发上，垂首品茶。

修长的手指捏着青玉色的薄瓷茶杯抵在唇边，清亮的绿茶在釉色如玉的杯子里微微晃着。

他抬眸望来，矜贵公子，温润如玉。

云揽月突然就懂了，为什么北市会有那么多大家小姐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