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让她不要乱说话！

墨汐连忙点头，表示不会出声。

墨宸琰双拳紧握，深吸一口气，走到病床边，维持着声音平稳。

“张前，你还记得我吗？”

张前的眼皮往上抬了抬，露出一双浑浊的双眼。

“是，小火吗？”

一阵砂纸相互摩擦的声音在病房内响起，难听地要死。

墨宸琰没回答，继续追问：“从前的事，你还记得吗？孔婉，你记得她吗？”

墨汐吃惊地瞪大眼睛，孔婉，这不是三哥妈妈的名字吗？

“孔婉？我当然记得她了。”

张前剧烈地咳着，“你养我这么久，就是为了探听她的消息。那里覆灭了，我就是最后一个知道孔婉消息的人。”

他说得很慢，但墨宸琰耐心地听着，一个字都没有催。

“她是怎么去到那里的？她又，葬在了哪里？”

张前的眼皮耷拉下来，声音虚弱几分。

“这个消息，我以为再没有机会说出来。看在你为我养病这么多年的份上，我好心告诉你。”

张前陷入回忆。

二十六年前，国外灰色地带。

这里住着的大部分都是穷人，以及一些通缉犯、走私贩毒等人的存在，鱼龙混杂，格外混乱。

官方不管的灰色地带，里面充斥着无数的黑暗。

张前是被人骗出国的，带他出来的人说国外的工作月薪百万，干得多挣得多。

他脑子一热跟着出国，才知道终点是器官交易。

他费尽力气跑出来，捡回一条命。

在国外是黑户的他只能住在灰色地带这里，每天挣点够温饱的钱，勉强活着。

一个偶然的机会，他搭上了灰色地带的第一势力，在里面当个小弟。

恍惚记得那天晚上很晚，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停在大楼外面。

他和几个兄弟去帮忙卸货，以为是新到的军火，打开才发现里面装了个昏迷的东方美人。

她长得实在是漂亮，又和他是一个国家。

没有多想，他马上就确定，女人是被人拐卖来的。

到了这里，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沦为势力高层的玩物。

女人太漂亮了，张前甚至动过要不要放她走的想法，最后还是被压了下来。

他和兄弟们一起把送进了势力高层的房间，直到很久之后，他才再次见到她。

她怀孕了，小腹微微隆起，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或许是他的国籍，让她对他多了几分善意。

他慢慢了解，女人名叫孔婉。

她说，国内的家人一定会来救她。

他都不忍心告诉她，来了这里的人，基本上没有逃生的可能性。

她只会一辈子在这里，留到死。

两人交流的机会很少，在张前的记忆中，孔婉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

她会乐器，会唱歌，会插花，对小朋友很亲切。

有一天晚上，他在大楼外面捡到了浑身是血的孔婉。

“救救我，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他把她抱到诊所，才知道是高层想要把孩子打掉，于是在她清醒的时候，惨无人道地虐待她。

如果没有他，孩子说不定已经没了。

在没有光的世界里，孩子是孔婉唯一的光。

他总听她说：“咱们小火肯定是个坚强的男孩子，长大就可以保护妈妈了，是不是？”

后来，孩子顺利出生。

孔婉为了好好养孩子，拖着虚弱的身体挣钱，身体渐渐亏空。

她去世的那天，只是想要多拿点钱，接受了高层的虐待，结果没挺过去。

他去帮忙收尸时，看到她的身体上都是青紫的伤痕。

而小火，那个时候才两岁。

第300章 她葬在梅花树下

两岁的孩子知道什么？

他只会哇哇大哭地找妈妈，但哭得嗓子嘶哑，也没有温柔的妈妈出现在他的身边了。

小火不是势力里高层的孩子，失去母亲的生活很惨。

他没吃的，常常饿肚子，没穿的，身上穿的永远是烂布条。

为了一口吃的，他会去翻垃圾桶，甚至和流浪狗抢食，小小的孩子瘦得跟麻杆一样。

他同情孔婉，可怜小火，总会隐藏名姓，偷偷地接济他。

小火为了活，为了吃饱，加入势力。

为了能够变强，成为对势力有用的人，每天遭受着数不清的折磨。

他要和人私斗，和野兽搏命，才能成为最锋利的一把刀而活着。

小小的孩子，脸上再也没了笑。

在小火十二岁时，他消失了。

他怅然若失，尽管他们不知道他的帮助，但孔婉和小火，对他来说，都是很特殊的人。

就在小火消失后不久，国外官方对灰色地带进行清算。